从苏醒至今已经过去五天了,她从最初的浑身酸软无力慢慢好转,到今晨醒来已经可以勉强走动片刻。
灵渊谷的冬季较之谷外气温暖和不少,可即便在室内,她依旧感觉寒气入骨,大概是伤了根本,不过她不在乎。
她本就没想过活着,阴九殇死了,连同她的心也带走了,她不喜欢救她回来的老者和少年,如果不是他们,也许自己已经去九泉之下,陪着阴九殇了。
说过以后要陪着他,不管去什么地方,都要陪着他,可是她却食言了。
刚醒那天,她看见照料自己的青衫少年恍惚看见了阴九殇,只是片刻就清醒过来。
她问少年,有没有看见一个跟他年纪一般大小的男子。
少年说,天黑雪厚,无意中碰到的她,当时她全身已经冻僵,微弱得只剩下一口气,他跟师父只顾着救她,没有发现别的人。
或许阴九殇也被埋在沉厚的积雪中,只是没被发现而已。她自己不也被埋在雪里了吗?碰巧绊倒了青衫少年,这才被发现,并且将她带了回来。
她拜托少年去碰见她的地方,再去寻找一遍。结果毫无所获。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外出寻觅食物的猛兽叼走,不然怎么不见踪影。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如果真是那样……
她猛然间弯下身子,心里某个地方痛得仿佛快要窒息。苍白的唇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前一黑,身子已经软倒在地。
青衫少年刚一踏进竹屋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副景象。
白衣少女身子蜷缩卧倒在地,双手青筋凸起,紧拽着胸前衣襟,眼睛紧闭,眉头紧皱,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小脸较之前更加苍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
少年赶紧上前,按压着少女的身子,将一枚银针刺肉了女子的曲池穴,女子逐渐平静下来,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少年起身将女子横抱起来放在竹床上,顺手拉过厚厚的棉被,将女子冰冷的身体包裹起来,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
这些天来都是他照料少女的饮食起居。虽说男女有别,但这里只有他跟师父两个人,这些事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身上。还好,平时师父比较懒,许多事都是他在做,这些照料人的琐碎事也难不倒他,倒也做得很顺手。
除了沐浴如厕,当然,少女刚救回来,整整昏睡了半个月,这期间光用药物维持着生机,自然也没有如厕。
但是沐浴嘛,咳咳,虽然没沐浴,但刚开始少女体内的寒气太重,必须连着三天,每天两个时辰,泡调制好的药浴,那是调理体内寒气的。他只能闭着眼睛摸索着替少女穿衣脱衣,来回搬动。有时难免碰到不敢碰的地方,他也会面红耳赤,心尖发颤。
盯着少女平静的睡颜,他心头感慨万千,以前照料老家伙一人倒也罢了,谁当他是人家的徒弟,现在嘛!
罢了,还是想办法尽快调理好女子的身子,早日好起来才是。
又替女子掖了掖被角,起身抚平因刚才一番折腾而微皱的青衫,转身出了竹屋。
随着竹门的闭合声,那原本理应沉睡的人儿慢慢睁开了清冷的美眸,除此之外,一动不动,仿佛陷入无尽的沉思中。
她知道了少年叫叶慕辰,是江湖有名的鬼手神医莫宗蟾的亲传弟子,他的医术从这些天医治她身体时就能看得出来,已经颇得真传,只是为什么没听过他的名号,她就不得而知了。
而那莫宗蟾,她到现在就只见过一面,还是在她刚醒来那会儿。
少年猛然见她睁开了双眼,怔愣了片刻,慌忙向外跑去,半盏茶的功夫,拉着一个老者踉跄跑了进来。
“兔崽子放手,为师快……快喘不过气来了。”老者怒喝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少年丝毫不理老者的叫喝声,将老者径直拉到床前,激动的语无伦次道:
“醒,醒了,师父醒了。”脑后立时传来把掌声,少年“哎呦”一声,捂着脑瓜子憋屈的看向老者。
“为师本就醒着呢”。老者说着瞪了一眼徒弟,这才撩袍坐在床边放置的竹椅上,闭眼专心的把起脉来。
屋内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少女这才认真打量为他把脉的老者,六十上下的年纪,发须花白,瘦削的面庞,皱纹清晰可见,微挺的鼻梁下方一张微厚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中等偏瘦的身材。披着一件与衣衫同色的灰色大氅,此刻看起来倒也内练沉稳。
一旁站着的青衫少年,高挑挺拔的身姿,泼墨般浓密长发被一根同样青色的发带绑在头顶,柔顺地下垂着,清俊如玉的面庞,镶嵌着两只灿若星辰的眸子,一双剑眉飞扬洒脱。挺直的鼻梁下一张如樱花般的唇瓣此刻跟老者一样,也不由的紧抿着,全身一动也不动,紧张地盯着老者把脉的手指。
终于,老者缓缓突出一口气,睁开了那双精明的双眼,收回了把脉的手指,抬眼看着床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