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是成功他妈,虽然不知道成功他爸是谁,但总要失败很多次才能出现一个成功。所以,失败是必然,成功才是那个偶然。
所以,宋之问、沈佺期等人大概可能是会死的。
可是,死的是他们,跟我李余有什么关系?
“彼其娘之!”
东都不是长安,没有灞桥折柳,没有满楼红袖招,甚至特么的连个送行的人影子都没看见!
世态炎凉,冷漠如斯!
于是,一群失意者一起再次唾了一口唾沫,齐声咒骂道:“彼其娘之!”
至于骂的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还是某个借机陷害他们这些“忠良”的无耻小人,只有天知道了。
阎朝隐性格洒脱一些,提议道:“既然无人送别,不如我等自己送自己,相互赠诗一首,以壮行色,将来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沈佺期大笑道:“只怕是一桩笑谈罢!诸君何必惺惺作态,且听我沈某一曲《独不见》:
卢家少妇郁金堂,海燕双栖玳瑁梁。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白狼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秋夜长。谁为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
王无竞笑问:“为何不是沈家而是卢家?云卿兄还不从实招来!”
宋之问也大笑道:“都说吾与云卿兄齐名,宋某岂可输了气势?一曲《冬宵引》赠与各位:
河有冰兮山有雪,北户墐兮行人绝。独坐山中兮对松月,怀美人兮屡盈缺。明月的的寒潭中,青松幽幽吟劲风。此情不向俗人说,爱而不见恨无穷。”
诗是好诗,气势足,意象也好,用典也得体,确实是好诗,好诗啊。
然后呢?
大家商业互吹了好大一会儿,面面相觑,就没词了。
此去前途未卜,此去遥无归期,此去凶多吉少,此去,我们都要被玩死了啊!
于是,接下来可能就该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了吧?
忽然,阎朝隐发现了敌情,大喊一声:“兀那贼子!藏头露尾,究竟是何居心?还不速速现身!否则,我等必将痛殴之!”
“别打别打。”
树后闪出一个身影,却是那莫名其妙被喜从天降被叛变的杜审言。
“彼其娘之!”
这次,大家都不隐藏了,直接就开口骂了起来,还夹杂着某些外人不足以描绘,大意是要与杜审言若干代女性亲属男性亲属发生不可描绘的关系。
杜审言也不是好相与的,一把揪住富嘉谟:“汝等焉敢辱我?”
瘦小的富嘉谟被高大的杜审言夹在胳肢窝里,忍受着胳肢窝特有的“芬芳气息”,差一点背过气去,死死挣扎:“杜兄杜兄,我没骂你,我没骂你啊!”
杜审言对这种级别的反抗,根本不在乎,继续夹着富嘉谟,对其他人说道:“此来,杜某是要向各位说个清楚,杜某不知为何会被放过,杜某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与监国也素昧平生从无瓜葛。”
宋之问劝道:“是是是,我们都相信杜兄的人品,你们都相信吧?”
其他人一起点头:“嗯嗯。”
不点头不行啊,富嘉谟已经快被熏死了呀!
看着这帮言不由衷,想骂不敢骂,想打不敢打,说起来惊天动地,做起来还不如一个屁的动静大的家伙,杜审言很是失望,一把推出富嘉谟,鄙夷道:“某家现在大概知道监国是怎么想的了。就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不配有这偌大的名声,不配享受我大唐的荣耀。”
一句话能平事,一句话能坏事,一句话更难引起一场殴斗。
于是,一场文人之间的殴斗开始了。
除了夹杂着“彼其娘之”、“尔母婢也”之类的文人专属用语,跟一般市井泼皮并无二致。
打到鼻子照样会流血,掴在脸上照样会手疼,什么猴子摘桃、黑虎掏心,甚至是用指甲抓挠一样会安排上。
只是,文人毕竟不同于粗鄙的武夫,持久性不行,只是乱了发型、破了衣衫、脸上多了几个小口子,就纷纷躺倒在地,无力再战了。
虽然杜审言的战力略强,但因为是一挑几,此时也已捂着腮帮子、夹着腿、缩着腰,躺在另一个阵线,怒目而视。
蓦然,不知道是开了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然后一群人就像傻缺一样,全都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
然后,大家全都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好衣服,与杜审言互道了一声“珍重”,对着某处大骂一声:“彼其娘之!”
然后,就在随行士卒的呆视中,这群人如同打了大胜仗的大将军一样,昂首挺胸向前走去:“走!带耶耶去战场!我等定要让某些人知道,耶耶们不是孬种!”
杜审言站在道旁,像个失败者,眼中带着让人恶心的羡慕,一一拱手洒泪送别。
更恶心的是,连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的李余身边的骆宾王,还有张柬之,也都默默洒泪,遥相呼应,摆手送别。
最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他们俩看待李余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不管李余用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打击报复文士的恶名,只怕是跑不掉了吧?
李余却是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