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众位仙家都是以金相中的形象示人,杜鼎元在迎接宾客的这几日也都是以极俊朗的人形示人。
脸上斑驳的鳞片尽数褪去,露出光洁的皮肤。一双鹰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嘴角獠牙收起,说话时露出整洁而健康的一口白牙。
林殊月将现在的杜鼎元与生前的杜鼎元做了下对比,显然他更适合现在长发古风将军样式的装扮。
她这样想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头,一方面认为自己果真有眼光;一方面又默念罪过罪过,现在的鬼王杀人如麻,与生前截然不同。自己需保持脑瓜清明,莫再痴心妄想。
东华、鼎元二人踏着的青石,向那艳如晚霞的红杉树林走去。
东华帝君道:“自鬼界归顺仙宫以来,每十五载便举办一次三十三海诵经盛宴,邀众仙前来传道解惑,并向天宫上报十五载人间疾苦,鬼界功劳。这是个优良的鬼界传统,到了鼎元君这一代,依然沿承,甚好。”
杜鼎元道:“这是自然。鬼界愿与仙宫交好。你我每日每年所做所为,都是为了让六道运转顺利,让天理长存人间,仙鬼之谊,应地久天长。”
东华帝君默默颔首:“鼎元君是懂大道之人,想法与本君不谋而合。若是魔界之徒也能向鬼界看齐,也与我仙宫交好,这四海八荒就要共享盛世了。”
“原来仙宫是有如此考虑。”杜鼎元思忖了一瞬:“那倒是巧了,本王前几日恰逢因私事有求魔尊西门望,此刻他也在宫殿中哩。帝君此次传经诵道,大可将他感化,达到仙宫的目的。”
东华帝君闻言,略带吃惊的问道:“魔尊这几日,可有向鬼王说过别的什么事情?”
杜鼎元坦荡问道:“何事?”
“哦~”东华帝君挥了挥瞄着烟山水雾的纸扇,慵懒的捋了下鬓边银发,道:“不是什么大事。还是鼎元君此次三十三海诵经盛宴更重要些。”
“东华帝君~”远方的桦树丛中走出一位玄衣仙人。那仙人一副道士打扮,看起来正值壮年,蓄着灰色长须,手拿一柄拂尘,施施然追上了帝君一行。
“帝君让本座好找呀。”那道人将拂尘夹在了胳膊肘,用空着的手作揖。“本道还以为您此刻与洛神娘娘,玄女娘娘在一起说话呢。”
玄衣仙人长着一双精明狭长的眼睛,朝杜鼎元的方向打量了一眼:“不知这位青年英俊,是哪位仙家弟子?”
东华帝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玄衣仙人回道:“紫阳真人,这位便是鬼界新任的鬼王呀。”
紫阳真人嘴角不察的抽了抽,收回了脸上的笑意。神色冷冷道:“初次相见,倒没猜到鬼王长这副模样。”
杜鼎元也不客气,道:“本王第一次见紫阳真人,也没想到真人是这副模样。”
东华帝君哈哈大笑解了两边尴尬。
“我说紫阳,照你看来,历任鬼王都需像你外甥般红面黑须,眼如铜铃,孔武有力不成?”
此言一出,气氛更僵滞了。紫阳真人面上的尴尬丝毫掩盖不住愤怒。他强忍着怒火,干脆告辞走了。
杜鼎元道:“这紫阳真人,脾气真大。”
“脾气大的紫阳真人,可正是华山女君的亲弟弟,也正是旧任鬼王——靛圣君的舅舅。”
别说林殊月吃惊,鬼王杜鼎元闻言也忍不住大吃一惊。
难怪紫阳真人一见到杜鼎元便一肚子的怒火,谁还能对吃掉自己外甥的仇人满面春风吗?
东华帝君道:“华山女君年轻时是位极风流、有韵味的美艳少妇,一辈子风流洒脱,年轻时与鬼界的尊者,魔界的枭雄,仙界的散仙,传出过无数段情侣佳话,酝酿出了十二位遍布仙、鬼、魔、凡界的后代。上一任鬼王,靛圣君便是其中一位。”
杜鼎元沉吟:“靛圣君与本王酣战时,竟没有亲族到场相助,真是神奇。”
“他们一家子呀,聚少离多,又都随了华山女君的潇洒性子,自由散漫惯了,自然无法来帮扶。”
杜鼎元又道:“那紫阳真人看起来却是恪守律规,重情严谨之人?”
“紫阳历来如此。但他一直在仙界炼丹制方,甚少与靛圣君来往。今日见了你一面,难免想起他惨死的外甥,有些悲怆罢了。他修的是三清道,知鬼王之更迭必须要吞食旧任鬼王先可以达成。他外甥两千年前也是吃掉了上上任鬼王才行嘞。鼎元兄不必挂在心上,过不了几日,他便恢复如常了。”
鬼王此时就算不信,也无计可施,倒是带着东华帝君继续往前方走去。
红杉树红的朦胧,远看像一团朝霞。走近时,红的更是鲜艳,地面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红叶。
林殊月将红叶踩的咯吱咯吱作响,东华帝君侧过头来,第一次认真端详这位跟了鬼王许久的女鬼。
她的鬼气与别的鬼气不太相同,孤刹中带着一点点的生机。
东华帝君笑道:“三界曾传闻,鼎元兄已经看破红尘,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