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一缕清泪顺着红梅的眼角流出。她立即用衣袖楷去,鼻子发出抽动的声音,止住了哭泣。
瘫倒在堂屋门口的李老头儿站了起来。
“桂花地仙。真的遣你们过来了?”
“暂且不论你们说的桂花地仙的事情,是真还是假。你们凭什么认定,我娘子红梅肚子里此前怀着的骨肉,还能得救?他,他怕是早就有不测了。”
李大郎不是要诅咒自己的孩子。
但出于一个凡人的认知。孕妇肚里未出生的孩子,遇到了荆棘林中的诅咒,如何还能生存呢?
孕妇杜鼎元摸了摸肚子:“桂花仙子能破除荆棘林的诅咒,否则我也不会挺着个大肚子来到你们李宅。”他说着,多情的望了一眼林殊月。“我夫君本领大,此胎可是双胞胎。以两个胎儿做赌注,来破荆棘林的诅咒,大郎以为我在说笑?”
这,这娘子说的,有几分道理。
李里正蹒跚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又扯住了李大郎的衣衫,语气中有着无尽期待:“大郎,我昨日真的遇到桂花地仙。也是她亲口承诺,要帮我们李家找回孙儿。这次你信了爹的话吧。”
壮汉林殊月附和:“不过三日时间。你这小子,有什么好纠结的?”她块儿头大,嗓门高,说出话来,不仅镇住了李大郎,自己也吓了一跳。
红梅也扯了扯李大郎的衣襟,劝动了他:“相公,不过是搁延三日。我们迟三日再走,也没什么影响。”
李家住人的屋子,统共也就两间青砖房,分别是李里正、李大郎夫妻的寝室。
还有两间茅草房,一间用来做厨房,另一间用来摆放农耕杂物。
想来思去,也只能拾掇那杂物房,用来做杜鼎元与林殊月的落脚点了。
到了中午,李大郎父子在厨房里烹饪家常菜肴,红梅帮着杜鼎元二人收拾屋子。
壮汉林殊月将杂物归拢到屋子一角,堆叠起来的农具占了半个房间。红梅在空地铺上干净的稻草,又铺了厚厚的毡垫,道:“杜娘子,这两日就麻烦你在这个房间中安歇了。”
杜鼎元身子太笨重,本也无法做活计。他一直打量着红梅苍白的小脸,冷不防问道:“桂花地仙派了我们来调查荆棘林中的诅咒案,红梅娘子不害怕吗?”
“害怕?”红梅将怀抱中的被褥抱的更紧了。“我为何害怕?”
“因为其实是你,害了你的孩子!”
林殊月十分吃惊。杜鼎元,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呀?他不是还在调查荆棘林中邪祟的身份吗?这么快就调查出来了?
“你们!”红梅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究竟是什么人,我家好好接待你,你却中伤我!我现下就把大郎叫过来,把你们赶走!”
红梅小娘子楚楚可怜的,看着比杜鼎元生动多了。
那厮不管是英俊男装,还是明艳女装,都一副臭脸,拒人千里之外。
“别!”林殊月说着,放下手中重有百斤的一袋稻谷,走到红梅身边,要去安慰她。
但此刻的林殊月,一脸胡子拉碴,又用极低沉的语气说了声“别~~”,在红梅眼中就是要威胁。
如果红梅此刻不停止,怕壮汉林殊月下一刻就会把她打趴在地,顺手杀了李大郎和李里正。
“你~”
杜鼎元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林殊月这威慑做的很有用。
只是,一心想要安慰红梅的林殊月,此刻站在半路,有些凌乱。
咋谁谁,都好像掉进了杜鼎元的圈套?
杜鼎元拍了拍手,顶着大肚子欺身到红梅身边。若不是有又大又挺的肚子搁在中间,他能把人撂倒了。
“红梅,你现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告诉我,你是如何害死了你的孩子。我帮李里正找回骨肉,也帮你减轻愧疚。”
“如果不说呢?”
杜鼎元用肚子顶着红梅的腰:“你看到我夫君没。你若不说,只能成为他手下的亡魂。他可是桂花地仙手下最凶残的打手。”
林殊月呆立在半地,愣了会儿,还是关上了茅草房的门。
她才不是什么打手。若杜鼎元再对弱小的红梅不善,她难保自己会动恻隐之心,倒打一耙把杜鼎元打出去。
但是,她满脸的横肉,把红梅彻底威慑住了。
坦白,都坦白。
红梅蹲在稻草床前哭了起来:“不是我,并不是我杀了我的孩儿。我被骗了,害了他!”
林殊月一脸震惊,这红梅真不经诈。不是,这红梅真的与荆棘林的诅咒有关?
杜鼎元退后了几步,他站了一会儿,脚肿腿酸,示意林殊月扶她坐在稻草床上。
“且说说吧,你是为何去到荆棘林中的?”
红梅止住哭声,认真讲了起来。
县里的年轻妇女大多是从外地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