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你在干什么,还不快下来”,方承本手抱陶罐,叼着狗尾巴草的嘴还不忘蹦几个字,提醒下三弟。
“二哥,我马上就来”
方承原小心翼翼扶着牛背往滑下,上山容易下山难,他这会正和牛战斗,只得回应下方承本。
虽然姿势无甚雅观,但胜在安全,作为骨子里爱美的小男孩,白嫩脸蛋和黄金比例是标配。
在一看自己藕节长的短腿,方承原摸摸头笑了露出几颗糯米牙,现在想这些都为时过早。
方家人都长得挺高的,方相生放到现代也是一八几的男人,五官端正,身体结实,根据基因遗传他会变高的。
方承原长得随桑树芹,一双大眼睛亮亮的,炯炯有神,加之面容清俊增分。
就是这几年闹饥荒每日吃的难挨,黑瘦黑瘦的。
村里人结婚大都是同村或者经过热心肠七大姑八大姨的介绍,说不定里面还有未来媳妇,方承原对待每一个妹纸和气满满。
他在现代二十多年了,只有在小学和同桌有过一段朦胧的感情,越长大就越觉得谈恋爱浪费精力。
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混混沌沌,转眼就会终了 。
一个人浪荡多好,既可以朝九五晚,又可以浪迹天涯。
这么多年初吻还是和闺蜜一起打闹的时候,一转头俩人碰上了。
那一瞬间有心跳停止的感觉,后来再和优秀男生玩也没了心动的感觉只当哥们,倒是和一群女生们玩的开,方承原深深觉得他是被那个女人掰弯的。
牛找个草多的地方找颗树拴好,几个小的们开始找食材“打牙祭”。
分工明确方承本去捡柴生火,自己则负责去河抓鱼抓虾。
说起这个,可能是上天眷顾,不忍心把他丢到上世纪没吃没喝,给他开了一个金指甲。
从小找东西特准,所以下河抓鱼是他一手承包的,好歹也是手艺。
方承玲手艺好便负责处置鱼虾熬汤。
甩掉鞋,脱了小背心。方承原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摸摸索索十来分钟从芦苇荡里抓到了几条草鱼壳子,他姐就在河边把陶罐装满水,准备一会熬汤。
在小破屋里,用几个大石块围成个小圆,留个口子放柴火,生着火把陶罐里的水给煮开了,放点路上摘的山楂,花椒权当调味品。
鱼找小刀划成一块一块的,大火猛烧陶罐咕嘟咕嘟往外冒泡,再放上一把子野菜,顿时小破屋里芳香四溢,那个鲜啊!!!
一人倒上一碗鱼汤,屁股底下坐的是外面搬得石头,大中午姐弟几个吃的大汗淋漓,拿着树叶直扇风。
“原子,多吃点”
方承玲拿陶罐往方承原碗里又夹了些许鱼肉,柔声说着。
方承原对着两人微微一笑,“姐,哥你们也吃。”姐弟三人对视一眼端着碗哈哈笑,加快了吃饭速度。
他家碗是不缺的,二叔方相辰早些年间经常四处去生意,也贩点花盆陶碗陶罐卖,久而久之跟人窑厂的人混熟,也学了点粗浅的制陶手艺,烧制家里的碗还是没问题的。
这几年从达娘口中,方承原也多少了解到祖辈的历史,爷爷方传文抗战时是村长。
国/民/党军队驻军时强行收粮,又蹲大狱去世,奶奶也心力交瘁,干完农活喝了一碗凉的小米汤嗟死,至今他也没见过。
吃完鱼之后,已是落日黄昏,方承原解开绳子让牛到河边去喝点水,一天的工作算是圆满。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方家村田垄乌泱泱都是上工的社员在拿着镰刀割麦,烈日下肩背着框篓,头裹毛巾。
趁着大晴天,方家村生产队全员打连枷突击脱粒。先将麦秸的穗头对头均匀铺在稻场上,一行接着一行,整整齐齐。让太阳暴晒一下麦穗,接着开始用连枷打麦。
方承原也跟他们一家子在麦场上工,人小也能算两公分。
打麦穗得一直弯着腰在那不停挥手拿棒捶,一天下去方承原可算是体验到了粒粒皆辛苦的不易,这比学校里忆苦思甜饭教育意义浓厚多了。
桑树芹见着儿子瘪嘴捶腰只笑着说没出息,不过嫌弃完还是让方承玲给儿子烧了点热水泡澡。
…………
1965年,初秋的风吹散了夏日的燥热,河边树林落叶飘零,仍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河里不少鱼虾,一个扎着麻花辫,碎花短袖的小姑娘正坐在河边埋头捶洗。
便听闻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这走来,带着某人独有的节奏,鹅蛋脸的姑娘咬着嘴唇,继续挥动棒槌,倒要看看这人想怎样。
等了半天无有动静,小姑娘疑惑的回头一看便见着一身着蓝色印花布,面容清秀的少年,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不远不近恰好一个人的距离。
已在方家村生活多年的方承原对着小姑娘笑笑,从背后拿出个猴面具,用诱惑的口吻道:“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