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消息传达到省城已经是快近十月份,考试于十一月十二月在全国各地举行,方承原今年已有27岁,一女三子,古人常说三十而立,他还差三年!
方承原心里对高考的渴望已经从农村想到城市,27年来穿越至今没有一天不在想着改变命运。
虽说曾推荐上过工农兵大学两年,但是他只是将它当做迈进城里,摆脱贫苦生活的一个青云阶梯。
以前是对高考没啥想法,甚至因为高考的时候试点学校喇叭出了点问题,他们听力还向上级请示听了两遍。
现在则不同,他们部队医院每隔一年转业,下连队,参军的医生都会涌现一大批,竞争激烈,他担心的是现在的学历会不吃香。
可是又对考试有着天然排斥心理,脑中天人交战很是矛盾。
毕竟隔了足足有十一年再次恢复高考,报考的人上至高中生下至小学生几百万口子人,等这些人学成归来那就是社会各个层面的重点招工对象,他可是记得第一届大学生有多牛叉的。
方承原忐忑着把想报考的心思说给了姚主任听。
省城大学离他们很近,思量着面冷心热的姚主任能给他点鼓励和建议。
办公室里姚主任问出口,皱眉颇有些不赞同,“小方,你也去凑这个热闹不成?现在医院人手不够啊。”
在他看来对面坐在躺椅上的方承原,四五年的临床经验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再去和愣头青重学一遍,根本就没意思嘛。
一开始上面下发文件说的是只招收高中毕业生,20左右,未婚子女。
后来又放宽政策说对实践经验比较丰富,并钻研有成绩或确有专长的,年龄可放宽到30岁,婚否不限。
恰巧方承原就属于第二种。
方承原摸摸耳垂道:“主任不是今年又来了很多优秀的医生嘛?我是寻思着再去赚个大学学历。”,这是要挽留他?
姚主任热切的目光盯着方承原,医院虽说人多但他使得顺手,搭配默契的小伙伴没几个,临床又干的是精细活。
再来个人还得重新相处磨合,人在面对已知和未知的事物时总是异常念旧,所以此时方承原就成了姚国芳的重点关注对象。
就算方承原提出可以来回赶场他也扭扭捏捏不发表意见,只一个劲劝着看看是否能回心转意,谁知道上学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全天制。
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夫跑了,就会有一堆丢三落四毫无技术的学员顶上来,他心里苦啊!
毕竟医生这个职业是工龄越老才越吃香的。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当方承原在手术室里成功抢救回病人,抹下口罩的时候,想起这句话就恨得牙痒痒,他以前怎么会觉得主任是直直的军汉子呢,这三寸不烂之舌遛的一批,心里道道弯弯不少的老狐狸呀。
竟硬是把他掰了回来,不过想来也是自己意志不坚定。
他是没有那么高尚,也没有为大众牺牲奉献的品格。
从头到尾只是想让自己能少点压力。
可是他觉得姚国芳有句话说的很对,医生就是在和死神打交道,和病魔争分夺秒,上班的每一分钟都很宝贵的。
医院里少了一个医生可能就是一个患者少了一个及时救助的机会。
而且要是去上大学现在的医院肯定是不会白发工资的,四个正上学缺营养补身子的娃,还有家里操劳的媳妇,他不能太过自我了,还是好好过日子吧。
他们有的是学历,而他有的是技术经验和人脉,这样一想就开心多了。
厨房里做饭的程秀娟也很高兴,她男人在家就可以骑着自行车拐个弯上班,要是去上大学还得每天起早贪黑倒车,熟悉新环境。
她心疼的。
自从想通了后,方承原就一直医院家里两边倒。
这天下班回家大女儿告诉他,达娘方相生和桑树芹老两口坐火车带着大孙子要来家里。
打给门口大爷电话说明天上午十二点到。
说是怕找不到路,让小两口下班有空去车站接他们。
将老大方启云撂到后车座,追风爷俩往家里狂奔。
他达娘没出过远门,不管有空没空他这做儿子的当然得去。
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时候,方承原领着程秀娟家里一通收拾。
等了半天里屋程秀娟还没出来,他不由感叹女人就是麻烦,家里素面朝天不知见了多少年,这会子要化妆。
“娟子好了没。”墙上的钟表打响,方承原忍不住朝里面喊了句。
里面倒是有回应,可就没人出来。
又耐心等了会,程秀娟出来了,穿着前几年淘汰的样式,死板的褂头和红裤子,脸上带着三角巾。
这打扮让他想起了二人转,他不禁笑出了声,“又不是唱大戏去,见达娘穿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