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氏示意丫鬟白梨春花带着弘历在这坐着,以后儿子肯定得领差事,朝上办公,还是看看人生百态为好,明白什么人可交。
明显富察氏就是死缠烂打型的,脸上一副贪婪不知餍足:“我听说,王府里光打赏下人的赏钱就穿成串,成箱成箱的挪,绳子都烂了。”
“月钱更是够我们小口之家过活一年的了,你哥一月能有多少银钱,你就当行行好。”
“你现在又是府里的庶福晋,还有个带着皇族血脉的阿哥,是不是多少能分我们点,不然你在这金枝玉叶,家里喝西北风传出去,呵呵也不好听不是!”
这厢富察氏正兴致勃勃说着,钮祜禄氏似是感叹:“嫂子,我进府也有年头了吧。”
富察氏哎了一声,“可不是嘛,四十三年秋天的时候,我都还记着呢。”
提起旧事,钮祜禄氏突然横眉冷对:“康熙四十三年到如今五十五年,即已是十多年的时间,平日里不联系,嫂子又是哪来的脸来想我讨便宜。”
富察氏还是能笑出来的,她见识多了,以为小姑子在意这些:“我们不是经常来嘛,怎么又是不联系了”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在娘家嗟磨我,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提往事,在我梨香院里就断没有出去的东西,可嫂子有一次空着手的嘛!是不是我把这位置让给嫂子,你在这当主子”
“我怎么敢!妹妹别说笑了”,富察氏没想到钮祜禄氏这么直接了当的骂起来,一时之间脸色阴沉的很,笑模样也僵着。
丫鬟侯梅递水,侯栗揉肩,而弘历一众人在旁边瞪眼。
钮祜禄氏优雅的呷了一口:“王府不是钱庄也不是铸造局,都是我们爷的岁俸,和各个院里格格娘娘的嫁妆,当初我进府的时候是丫头,嫂子可没添一点嫁妆,烂了的银子就是扔了也不干我的事,不如去找四爷,就说我们钮祜禄氏的嫂子……”
康熙老爷子光是儿子就生了二十多个,儿子生孙子,孙子生重孙子,皇帝现在没见过的孙子还一大堆呢,皇子进学每月会发八两银子的学费,现在弘历也还没有。
在家里她虽说不敢违逆夫君的话,但下人面前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一不二的,这会子富察氏脸色难看至极,打起亲情牌:“妹妹可要讲点情分啊,若不是娘家养着,你能再这王府吃好喝好嘛。”
听着这话,钮祜禄氏话语里带了几分狠戾:“情分?跟我讲情分二字,情分就是嫂子将我关在柴房里饿着,还给家里省粮食的情分!连带着……”钮钴禄氏顾及一边儿子没有在往下说,棒打鸳鸯的事,进了雍亲王府该有的妇道她还是恪守着的。
富察氏心虚了,当年还是她窜倒着家里将钮钴禄氏送进宫里采选的,只是没达到目的,临走的时候富察氏话里话外都是她们娘家势弱,在府里有急事她们有心无力推脱云云。
将富察氏怼走,钮祜禄氏的心情平静下来,她也不是不近人情,只是救急不救穷,富察氏蓝衣紫裙明明穿金戴银的还一个劲哭诉,贪心不足。
弘历理解钮祜禄氏的做法,走过去安慰。
“你也认为额娘做的对?”
儿子点头,钮祜禄氏抱着弘历有些后怕,毕竟钮祜禄氏只是古人,而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得罪了娘家没人撑腰是很可怕的,弘历知道古人对孝道宗族重视的很。
他以后做了皇帝,她额娘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根本不需看任何人脸色。
一开始他还觉得粗布麻衣的富察氏有些可怜,可人善被人欺,正是因为得到了甜头,富察氏现在连装束也不变,好歹装穷也应该有个样子吧,面庞红润穿金戴银只会让他想起一个词暴发户。
可没道理富人就活该被剥削,那也是祖辈辛苦耕耘的。
如果今日里额娘应了,明日里后日里说不定就要上房揭瓦,世上可怜人那么多,总不能谁可怜谁便有理不成。
只是弘历没想到傍晚富察氏一走,小路子便把今日里的见闻,据实说给上座男人。
“那女子瞧着脸大耳方,那手里有茧,是个平日里经常干粗活的不说,还言语粗俗,奴才见格格和四阿哥不是很待见。”
小路子是苏培盛身边的弟子,被教养的颇有规矩条理,口齿清晰,这才能被胤禛赐给弘历。
…………
“怎么,你想什么呢”书房里胤禛难得来检阅功课,便见儿子拿着课本摇头叹息,问出口。
“阿玛,我是……”还不及弘历说完,胤禛打断,正色道:“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启蒙,去宫里进学,至于凌柱的事你不必担心。”
弘历怎么能不担心,前些日子谁知小路子直接去向胤禛禀报了梨香院里的情况,凌柱就成了雍亲王府四品典仪,连带着富察氏的男人也成了侍卫,自然外祖一家欢欢喜喜的来谢恩。
搞得他很懵。
可现在胤禛能纵容,等他当权岂不是养虎为患,就该收拾了。想起后世对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