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银子听起来不是很多,但方承原记得几天前闲聊,陈桂福就给他说过,为了让他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他爹妈在县城提前给他买好了一房子,说是等他县考的时候住,那房子虽然是低档房,但是价格好像就是五十两。
有了五十两,他们一家就可以去县城买房住了,自从有了买房这个想法,方承原除了学习抄书外,就是和赵衡在一起,待到县考结束几个月后,他足足赚了五两银子。
再加上几年抄书的积累,他有了七两银子的小金库。
看着堂弟读书还不忘赚钱,方大满说不羡慕是假的,但好像他真的没有读书的天分,县考了两次都是落榜,而且一想起县试那天满头白发的老叟中了榜的癫狂,他还是对读书没兴趣。
不过这话他不敢对他爹说,这日方大满来找他,方承原和他一起回家。
回方家村的路上,方大满也没了心思聊天或看风景,心思还沉浸在刚刚的事情。
方承原扭头老向他,问了出口:“大满哥不读书的话,你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像爹一样习武。”方大满双手放在脖颈后,摇了摇头,“不过他们肯定不愿意我去。”
看方大满一脸沮丧,方承原真想劝劝他不想读书就算了,有多人读着读着疯了的。
不过到底还是大房他们一家的事,到时候若大堂哥想不开,出了差错,钟氏必埋怨他。
县考落了两次榜可能感触不深,但是想象一下如果高考落榜两次,方承原顿时感受到了方大满此刻的心情。
两兄弟路上闲磕牙,方大满变得欢快起来,倒是对读书没那么烦了。
如今墨义帖经题他靠死记硬背能撑下去,但是若到后面学制艺,策论,写诗,方大满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
方承原停下来休息,看着方大满认真道:“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还有大伯大娘呢。和他们聊聊,最起码考上童生,这样在县城做个副官也是有点希望的,当掌管户口,土地,钱粮,赋役的县主薄,不用凭空上战场挨刀了。”
当个里正也不错,貌似他是他们村第二有学问的人,方大满低头一瞅堂弟头顶的发旋儿和小短腿,登时乐了,暗自思忖了一会,“听狗剩的,学武的以后再说吧。”
方承原观察了几天,见后来方大满果然不执着放弃,也能读进点书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听进去还是心里藏着事。
不过,现在是没空东西想东想西了,钟氏这个做娘的因为想抱孙子,早早给堂哥订了亲,预计明年就娶媳妇。
大房一通忙活盖房子,钟氏笑得脸上能挤出朵花。
娶媳妇......
旁边沈氏满眼含笑看着他。
“……”他还小呢,方承原揉了揉脸蛋,赶紧走开。
钟氏着急的理由自然是成了亲就能收收心,专心读书光宗耀祖。
但读书、成亲这两者有关系?完全是为了成亲而成亲,大伯娘简直神逻辑。
这几年方家在变化,沈氏却一直心情不好,想来也是丧夫的缘故,现代的话方承原一定会劝沈氏再嫁,干嘛守节枯度青春。
当然在明朝他要是敢这么说,先不说其他人的唾沫星子,沈氏就能喷死她。
家里早分了家,没有公婆掣肘,除去镇上买卖,其余沈氏都交给了两姐妹来做,往往都是方承原这个儿砸回家当小棉袄,沈氏才透出漏出一丝笑容。
见儿子过来,沈氏把手里棉布放下,笑道:“慢点。”
“大姐呢?”方承原看了看周围,就要进屋去。
“你这孩子,先去你自己屋,你爷奶在里面。”沈氏一把拉过方承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方承原会意,转身去了自己房间读书,不打扰大姐相亲了。
时间进入五月份,天气渐渐转热。方承原回到家,大姐方秀儿端了碗茶,推开门进来,好似带了几分羞涩和腼腆。
方承原当下接过茶来,先喝了几口,合上书本,对着方秀儿笑道,“大姐,家里来人了。”
话语虽然带着疑问,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方秀儿害羞的点点头,说道:“嗯,娘和爷奶都在外面。”所以她才进来喘口气。
“那姐夫呢。”比起上回,这次已经算是交换帖子了,除去特殊情况这桩婚事板上钉钉了,方承原露出一口小白牙打趣道。
“不要胡说。”方秀儿紧了紧衣角,嗔了方承原一眼。
大姐一向顾家贤惠,还从没害羞过呢,要不是他爹早死,方秀儿也不用这么晚成亲。
“大姐出嫁,二姐等几年也要走,我舍不得你们。”
“傻弟弟,哪有哪里嫁了人的姑娘一直往娘家去的,会有人说闲话的。”
方承原垂下眼睛,“要是我早几年读书考上童生,大姐就不用委屈自己,能嫁的更好。”沈氏说方秀儿嫁的人家不是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