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原休沐从书院回家,便见已经出嫁的二姐和钟氏,方大满的新婚妻子钟蕙兰在起争执。
“呦,我当是谁呢,你大伯娘教训自家媳妇,可不关三房童生老爷的事。”
方承原并不想理钟氏的冷嘲热讽,走到方丽儿身边。
她这个侄子读书几年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钟氏面上虽然不显,但被方承原看得她心里有点发毛。
“怎么不关弟弟的事了,大伯娘挪用爷奶的钱给大房,是不是最近几年日子过好了,便以为我们三房软弱可欺了,大伯娘手腕上带的金镯子是镇上金铺的,值四五两银子呢。”方丽儿迈着步子进来,紧紧皱着眉。
“这哪有的事,你个出嫁的闺女回娘家可别空口白牙,污蔑人。”
见二姐也回娘家凑热闹,方承原有些不明所以,看着怔怔地钟蕙兰,他柔声道:“嫂子,堂哥找你呢,快先回去吧。”
钟氏是她的姑母也是婆婆,出嫁从夫要在她手底过活的,即使难堪她也只能忍着,钟蕙兰虽一直低着头,但心里也松了口气。
方承原学识出众,钟蕙兰自小见过的年轻男人除了家里人便是方大满,感受着陌生男人靠近的气息,不免面色粉白:“蕙兰……谢过小叔。”
钟蕙兰推开门离开了,钟氏却到底顾不得训斥,因为方丽儿这死丫头也不知哪来的蛮劲捏她的手腕,疼的她嗷嗷直叫,“欺负我们大房没人呐,不开眼的。”
方承原见从钟氏手里亮出来一副成色极好地镯子,没伸手阻止方丽儿,他没理由,且钟氏似乎越发无理了,该。
“你爷奶能有多少钱,哪够买这镯子的。”
“这钱不是公中的,你们大房也没有,那大伯娘是承认了这镯子不是方家能供的起的了,那你又是从哪来的呢。”
“我也是刚知道的,今儿我去镇上给刘寡妇送布,便见有人恭喜东街的金铺老板,说他和府案首攀上亲戚了,我还纳闷呢,今年府案首不是承原吗?如今明白了。”
“金铺老板就一个女儿,大伯娘真是打的好算盘,不知是打算让弟弟明媒正娶钱小姐,还是让我们方家的人去入赘?”
钟氏没想到被方丽儿一激,把她心里那点私心捅了出来,气的直抖。
方承原知道钱老板,此人财大气粗,在镇上不光有金铺还有几家首饰店,他的首饰都会打上专门的标记看起来轻巧又金贵,很受妇人喜爱,听说县令夫人经常光顾他们家店。
唯独子嗣上艰难,后院女人娶了不少,可就是没能给他生个传宗接代的儿子。
方承原很聪明,很快就明白钟氏的用意,她这是想借自己的婚事从中谋利。
不过他在钟氏面前却没有露出一丝情绪,只是笑道,“大伯娘这可是真的?”
钟氏见方承原误会,便道:“你这孩子怎么想大伯娘呢,我还不是为了三房好,想想你以后读书花的钱多了去了,跟淌水似的。”
“压根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钱老板不仅承诺资助你科举,刘小姐也没打算做正妻,只当个妾。”
“许诺若是事成,把手下经营不错的首饰店将来加在嫁妆里。”
倒贴钱,倒贴人,还不是正妻,有这种好事还轮到他们三房。
方老头林氏几人听了也觉得惊讶。
小林氏觉得她大嫂嫉妒疯了,尽说胡话,“能有这好事?”
见方承原不动声色地把方家人全喊来,钟氏更打定主意,想了想嘴角都不自觉上扬:“钱老板说了,等你们成了婚,生下头一个男孩须过继给钱家。”
她儿子方大满几次落榜都是卡在府试,最近成了婚,钟氏本来歇了心思,没成想来了机会,男人都三妻四妾的,只是妾的孩子,人家已经放低姿态了,钟氏理所当然认为方承原会答应。
谁知一听钱家,方老头和林氏立马炸了,破口大骂:“荒唐,你这是要害死方家啊,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恶媳妇。”
“爹,我给你们方家生了个孙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因为一个外人骂我是恶媳妇?”
“给你什么好处了,祸害我孙子娶那种不洁的女子,你也收拾铺盖回你的娘家去。”
钟氏早被方老头吓得两眼发直,呆坐在那,回娘家?娘家可没她的立足之地,方家人也知道钟氏这几年把几个嫂子这几年得罪遍了。
方大满见新婚不久的表妹红着眼睛回来,想去找钟氏理论,一进门听到这他神情复杂:“真是听了一出好戏,娘你能消停点么?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爹不在我这个儿子做主,你回家几天静静心吧。”说完便不顾钟氏嚎叫,转身离开了。
踏进院门,给沈氏请了安,其实沈氏一直在屋里没出来,她揉了揉眉心,看着儿子刚回来便受惊,又心疼又恨自己无能:“娘没想到你大伯娘居心不良,竟想拿你的婚事开刀。”
看着沈氏暗自神伤地样子,其中缘由方承原在清楚不过,方承原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