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夜晚七点左右,秋夕画也来了。
开门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在哭,相信如果不是坐着轮椅,她绝对会飞奔过来。
“既然醒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知道我听到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看着齐风腹部的伤口,秋夕画哭的声音都发颤了。
她不敢想象,自己差点就要听到齐风的死讯。
齐风给出的解释是,既然他没死,那就是小事,没必要告诉秋夕画让她担心了。
“差点都要死了,还是小事?”
“小风老师!你就是个混蛋!”
秋夕画听完更伤心了,她觉得齐风心里根本没她。
如果齐风真的把秋夕画看的很重,相信无论如何都会告诉她这个消息。
害怕让秋夕画担心,证明齐风潜意识认为他与秋夕画的关系还没有特别深。
眼看秋夕画哭个不停,齐风也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了,只能以伤者身份反过来安慰秋夕画。
幸好秋夕画不是什么难缠的女人,很快就稳住了情绪,静心在旁边确认齐风的身体状况,了解整件事的经过。
听完当晚的经过,秋夕画美眸满是冷意,一向稳重淡定的她,竟有些咬牙切齿了。
自己所仰慕敬佩的小风老师,让国家都为之重视的人物,居然差点以这种荒谬理由死在街头?
秋夕画感觉满腔都被怒火填满,出于良好教养又说不出什么脏话,憋的一张俏脸通红。
“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秋夕画声音愤恨,几乎是颤抖着拿出手机。
虽然她在国内也认识很多人,但她如今只是一介小辈,以前从不会动用自己关系之类的。
而如今,她就算是卖上秋家的面子,也要让这三名少年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画画,冷静一点,这件事相信会被秉公处理的。”
齐风赶忙拦住秋夕画,如今整个上远都已经风声鹤唳,再这样下去可就真要被整垮了。
“可,可是......”
“好了,你看,反正我这不是没事吗?”
经过齐风一番劝慰,秋夕画总算冷静下来。
她一手抓着齐风,一手抹着眼泪,哽咽着哭个不停。
“小风老师,以后多注意安全好吗,我真的好怕......”
齐风内心感慨,原来看似坚强稳重的秋夕画,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此后数天内,陆续有许多人物跑过来探望齐风,甚至有很多他听都没听过的人物。
以前齐风虽然在国内见过许多大人物,但并没有多少实感,如今出了一回事,才知道他在国内早已不只是一个能拿回文物的普通学生。
他的这条命,已经不止是自己的命了。
国内许多人物都在关注他的状况,在圈子里几乎是大明星一般的存在。
约莫一个星期后,齐风见到了两位特殊的来客。
当初对他行凶的黄毛少年的父母,这是一对打扮非常朴素,面容满是岁月痕迹的中年男女。
之前遇到黄毛少年时,虽然穿着也很普通,但看起来至少还没有与同龄少年脱轨。
而这对夫妻,一眼就能看出家境很贫困。
男人头发斑白,穿着迷彩劳保服,走路有点跛脚,看起来是早年受过伤。
女人四十几岁,穿着老土陈旧的碎花衣裳,皱纹多到像是要到花甲之年了。
刚走进病房,妇人立马就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对着齐风不断磕头,还要拉着旁边的男人一起下跪。
旁边的护士不知所措,还是齐风提醒她才过去搀扶妇人。
然而妇人说什么也不肯起身,嘴里哭喊着什么原谅刘英,自己愿意替他去死之类的话。
旁边男人经过心理挣扎,也是放下了尊严,一声不吭跪倒在地,额头贴在医院冰冷的瓷砖地板。
他也觉得自家儿子不成器,但终究是他的儿子,他不想自家儿子这样就被判决死刑。
数日前,得知情况的夫妻俩跑到派出所,本以为与以往一样只是拘留,顶多也就是判个三五两年。
当时男人对自家儿子怒不可遏,认为是老婆惯坏儿子,反倒想让刘英在里面蹲几年长教训。
结果警官冷脸告诉夫妻二人,刘英捅了天大的篓子,别说取保候审,无期都是最轻的。
按照上面说法,很可能等到数月后刘英成年后才开庭,以最重的量刑判处死刑,甚至死缓都争取不到。
这对二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自家儿子再怎么混账,那也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夫妻俩放下工作各方打听,几乎是拼尽一切想让儿子活命,可惜以他们的能力,最终也才接触到警局的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