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十一月的光景,树上早已光秃秃的,只有那雾松还在傲然挺立,早晨伴着露水,晶莹剔透的露珠挂在那树枝上,就像一盏波光粼粼的水晶灯。
宴请之日在即,这早秦嬷嬷命人打扫了一处院子,原是柳家表妹要来投靠沈家。
沈家收到了沈临君母亲妹家的来信,柳家表妹现在是一孤女,无所依靠,这才来投靠沈家,作为亲戚,自是要帮衬着些。
沈临君母家是前朝的功臣人家,他的母亲原是江家的长女,是圣上的义妹,身后只有一个庶妹,当年嫁给了一个江南柳姓富商,随着富商去了江南生子,几年后便生下了一个女儿之后,富商早亡。
沈临君的姨妈便带着女儿了留在了柳家,但是祸不单行,前些年她母亲便撒手人寰,留她一人在那柳家,没了母亲,又没有生父庇佑,在家中必是受人欺凌。
几日前她往沈家来信,希望自己可以在沈家的庇佑下生活。
沈临君自是无异议,毕竟是母亲的侄女自己的表妹,沈家也不会缺这口吃的,命她这几日赶快上京。
不过从江南到靖城少说也有几百里路,南方天气温暖,倒是可以走水路,只怕这边万一突然下起雪来,水路不通,只能走陆路,脚程变慢,恐怕要一月光景才能赶得回来。
途中凶险万分,强盗流寇盛行,怕是有诸多风险,沈临君加派一路人马前去接应。
明日就是宴请之日,姜林不能再等,她出了院子里,在路边闲晃,只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装作一不留神的转身,确实瞥见了藏在暗处的人。
这次是一小斯,虽然说在姜林看到他是他装作修剪树枝,但是那神态确实极度不自然,手上的动作也略显生疏,好好的树枝他也给剪断了。
姜林只觉得这是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奈何他却盯着她一人,她也逃脱不了。
今日沈府十分忙碌,虽然宾客明日才到,但是今夜的下人全都出动,忙着明日的接待。
姜林回过神来看着青珊问道:
“明日的宾客很多吗?今日怎的如此忙碌。”
青珊看自己来来往往的丫鬟,手脚不停歇的忙活,自是得意洋洋的回答道:
“肯定的呀,将军在乎红姨娘,这宴请会办的是隆重,很多王公大臣都会来赴宴,你瞧这人来人往的,可劲的忙活,就连咱们院子里的丫鬟都被借走了好几个,现在就只有奴婢和彩环伺候在跟前,其余的都被借调了,姨娘你说明日人能不多?”
今日闻香园只有两人?姜林注意到了这句话,今晚不就是好时机吗,她心中泛起波澜。
“走,我乏了,我们回去吧。”
夜色将近,姜林穿戴整齐,吩咐青珊去拿几块上好的布料,在拿上一些金银收拾。
“姨娘这是要带去哪呀?”青珊看见姜林拿着这些东西准备出去,不免心生疑惑。
姜林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似是不妥,开口对青珊说道:
“我准备带着这些东西去母亲房里,让她量取尺寸给我做衣裳,我听说女子出嫁前,要与母亲一起做嫁衣,但是我也算不上是出嫁,吉服也是让绣娘缝好了的。”
姜林是有感慨,情绪上也低落不少,青珊也知姜林怕以后与母亲在难相见,心中难过也是有的。
姜林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抿了抿唇。
“可能是即将要名正言顺成为将军的妾室,我心中愁慨万分,就像女儿家要嫁人,总会思念母家,我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想让母亲给我做件衣服,也了了我一桩心愿。”
青珊见姜林如此伤心,安慰她道:“姨娘莫要太伤感,明日便是姨娘回的好日子,可不要哭肿了眼,多不吉利呀。”
说完拿着帕子为她小心擦拭眼角的泪,姜林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收拾起了情绪,对青珊说道:
“我记得你有一件碧绿的外裳,我觉得甚是好看,可否取来做个样衣,就照着那个样子做一件。”
青珊听到姜林夸她的衣服,自己也是高兴的,赶忙回了房里取来。
姜林拿到衣服正要出去,突然想起什么停下了脚步,转身对身后的青珊说道:
“今日府中人员嘈杂,院中的护卫被调走,若是屋中没人看守,东西丢失可就不好了,其他的还好,只是这屋中还有明日的吉服了和头饰,要是弄丢了,这罪过可就大了,青珊,你就留在这屋中看守,我一人去即可。”
说完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就要抬脚离开,青珊觉得手里一空,连忙跟上前去。
“奴婢怎可让姨娘一人前去,还是奴婢陪你去吧。”
“我说了你就留在这看守,听不懂我的吩咐吗,我只不过是去见母亲,又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就放宽心,好好在这吧。”
姜林语气有些严肃,青珊也是不敢违抗,只能望着姜林远去的背影。
家里出了房门,看见青珊进屋,她马不停蹄的转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