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月秒懂,怕被扔烂叶子呗,据说还有扔臭鸡蛋的,但是依她对这个朝代的了解,这事儿是万万不会发生的。
现在的人,物质极度匮乏,养鸡的人恨不得天天什么都不干,就盯着鸡屁股,看着它下蛋,怕被人捡了去,或者被哪个不长眼的给踩碎了,至于买鸡蛋的那些人家,更是舍不得将三文一个的鸡蛋留臭,给家里的孩子做了补身体不好嘛。
曾月自觉的从背篓里掏出三个馒头一人一个。
曾大哥看着白面馒头,咽了咽口水,“这个你们吃,我吃荞麦馒头就行。”虽是王府公子,曾大哥吃白面馒头的机会并不多,只有府中祭祖或者嫡出的老爷,夫人,公子做寿的时候才会让公中做了,让大伙跟着沾沾喜气。
曾小弟也懂事的将馒头递给曾月,“姐吃,姐瘦!”
曾月无奈摇头,将背篓上面的衣服掀开一角,“还有,放心吃吧。”
两个孩子忽闪着大眼睛,亮晶晶的,“姐/妹,这些都是我们家的?”
得到曾月的肯定回答后,俩人这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爹、娘、妹妹生病的这些天,他们每日吃的都是公中的份例,冷掉的残羹剩饭,不说吃好,连吃饱都难,在牢里的这两天更是苦,一天一个硬邦邦的窝头,都是用冷汤泡开了才能咽下去。
“喝点水,慢慢吃,这里还有,别噎了!”曾月递过水囊。
曾大哥将水囊递给曾小弟,“弟弟先喝!”
曾小弟并没有喝,而是递给曾月,“姐姐喝!”
好嘛,先让馒头,后让水,兄友弟恭,两个孩子都被教育的很好。
曾月满意的都露出一脸姨母笑,“乖,钰儿先喝,姐再喝。”
曾小弟听话的点点头,就着曾月的手,小小抿了一口,就不肯再喝了。
曾月哄着他又喝了两口,这才自己喝了起来,当然没忘给曾大哥留两口。
可是曾大哥接过水囊并没有马上喝,而是拉了下曾母的手臂,“娘,喝水!”
曾月嘿嘿的笑着,看李大夫怎么办,一面是她的洁癖,一面是好大儿的孝心。
“毅儿,那个啥,娘不渴,外面人多眼杂也不方便,你们吃好喝好哈!”
曾月听得嘴角直抽抽,待戚的话都说出来了,看来李大夫跟两个好大儿并不熟。
嘿嘿,闲着也是闲着,她得搞事情呀,不然流放之路长路漫漫,该多无聊。
李大夫听到她闺女嘿嘿的笑声就知道她没憋好屁,不知谁又要倒霉,有点想她家大橘了怎么办。
浩浩荡荡的队伍动了起来,30几人看着不多,可也装了十几辆囚车。
曾家确实人丁单薄了些,除了他们一房有三个孩子,其他各房都没几个,大老爷一妻八妾,孩子却只有7个,除了大夫人柳氏育有一子一女外,几个妾室生的都是女儿。
大房长子成亲多年,也只三个儿女,其中一个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
二爷家一妻一妾,只有二夫人育有一女,已经出嫁,嫁给了礼部尚书三子,妾室无所出。
孙姨娘育有一子一女,除了曾祥霖还有一个女儿,名唤曾莹莹,这些天去了孙姨娘的娘家串门,没在府中,故而抄家收监的人里并没有她。
孙姨娘虽然被扔了菜叶子,却还在沾沾自喜,以为宝贝女儿逃过一劫,谁知乐极生悲,刚到城外就见到了披头散发的曾莹莹,还有她娘家的一众人等。
原来孙家也受本案牵连,判了共同流放蛮荒。
孙母见到孙姨娘胸口堵的这口气终于有了发泄口,抡起胳膊就薅囚车里的孙姨娘,哪里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嘴里还不干净的骂着小蹄子,扫把精,害人精。
“当初还以为攀了高枝,我呸,这明明就是丧门星。”
孙姨娘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被孙母扯开,披散在肩上,点缀着烂菜叶子,别提多狼狈。
出了城门曾月就从斗篷里钻了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喜,这老太婆以前可没少琢磨原主,说她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就应该好好伺候她和曾莹莹,而不是和她娘学写字,刺绣。
来日方长,欠原主的,她会帮着慢慢讨回来。
曾母也是见识过医闹的人,可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这痰说吐就吐呀,还往脸上吐,这得多少细菌,关键是没脸呀!还有这被薅得凌乱的头发,满脸的血道子,啧啧,这是亲妈吗!
两人还在各自感叹,各方队伍已经齐聚城外,乌泱泱得有上百人,老弱妇孺占了一大半。
“今日在城外休整一天,明日正式上路!”带头的刘捕头朗声宣布。
卸了囚车,重新用绳索将众人串了起来,这次却没再按男女穿串,而是以家庭为单位,一房一串,他们这串4个人,曾父,曾母,曾月,曾大哥,曾小弟被曾母抱在怀里。
看得出这衙役还是讲道理的,五岁以下小童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