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冬冬关车门的时候有些粗鲁。
她闭上眼靠在后座上,还是没忍住,语气有些冲:
“晏冬不用工作吗?”
上次商场一别后,晏冬不知道怎么了,三天两头叫她过去。
“冬冬,铁线蕨的叶子最近有点黄,你能过来看一下吗?”
“冬冬,这盆草叶子掉的有点厉害,你能再过来一趟吗?”
……
“冬冬……”
“它又怎么了?”
“这次不是它,是我,我病了……”
可怜巴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董冬冬按了按眉心,无奈道:“好,那我过去看看你。”
她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车早就停在老位置等着了。
申杰也挺无奈的,他最近天天往A大跑,有种重返校园的感觉。
为了做老板最贴心的下属,他昧着良心开口道:
“他很忙的,为了见你又得挤时间又得找理由的,冬冬啊,你体谅一下他吧。”
最重要的是体谅一下我,申杰默默流泪。
你们俩一个乐此不疲,一个不胜其烦,搞得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每次晏冬让他接人的时候,申杰都想看看他是不是被下降头了,还是什么东西影响了彼葭公馆的风水。
怎么先生在里面越住越不正常?
这次晏冬没有在一楼等她,她径直去了晏冬的卧室。
因为给铁线蕨“问诊”,她已经成了这儿的常客。
敲了敲门。
“进。”
晏冬撑在窗台上,看着郁郁葱葱的铁线蕨。
他穿的很薄,时不时咳两声。
“你真病了?”
晏冬不满:“这是什么话,我还能骗你不成?”
董冬冬视线落在长势喜人的铁线蕨上。
那可说不准。
“冬冬,过来……”
董冬冬双手插兜,不为所动。
他一大男人,还玩上病西施这套了。
晏冬没有催促,又是一阵轻咳,眼尾微红。
伸向董冬冬的手不肯放下。
卑鄙!无耻!
她咬着牙走了过去,拍掉晏冬的手,扶着他坐到床上。
“别这么娇气,一点小病,明天就好了。”
“你不心疼我了。”
“不心疼你我就不来了,怎么搞的?”
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最近天气也不错,怎么好端端感冒了呢。
“我想喝点水。”
晏冬昨天让人把花园清理出一片地方,他撒了些玛格丽特的种子。
董冬冬喜欢这些东西。
他能给的太少,好歹在一起的时候亲手种些花给她吧。
他不愿说,董冬冬就不再问了,给他倒了杯水。
晏冬没有动作,笑着看着她。
意思不言而喻。
董冬冬眯了眯眼:“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得寸进尺?”
晏冬伸出手,董冬冬以为他要接,刚想把水递给他,结果他手腕一转,点了点自己的脸。
“那天真不知道是谁得寸进尺。”
“怎么,轻薄了我还不想负责,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他有些发烧,看上去与往日不太一样。
瓷白的肌肤下透着薄红,偶尔会有些许战栗。
依旧是让人不敢亵渎的姿态,可眉眼间的脆弱又仿佛暗示着什么。
靠在床头,那双极美的眼睛比空谷幽兰还要安谧。
许是无力,目光一下下从人身上飘过,像洁白的雀羽在湖面划过,拂起层层涟漪。
他殷红的薄唇吐出两个字:渣女。
董冬冬草草地喂他喝下杯中的水
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
给晏冬拉了拉被子,盖住他不小心露出的锁骨和锁骨下一小片白皙。
这任君采撷的模样,她一眼都不敢多看。
似有所感,他指尖划过她的腕骨,动作干净不留痕迹。
董冬冬抬头。
晏冬眼神迷蒙,说了句抱歉。
实在不像是有意为之。
“晏冬,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
董冬冬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
她的意思是他现在像一个十岁的小孩?
晏冬握住她的指尖,使了一点劲。
威胁道:“敢这么和我说话,不怕我了?”
董冬冬咯咯笑:“我一直都不怕你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