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新娘子出嫁第二天都要回门,她披上一件月白色的袍子,长发随手用一只毛笔簪了,揣着手去看厨房做了什么饭。
喜乐正煎药,见了岳筝,呆愣半晌,又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夫人起了,锅里有饭,我给夫人盛。”
说着就抛了扇火的扇子,风风火火去盛饭,看得岳筝一阵头疼。
她掀开煎药的小瓦罐,嗅了嗅味道,除了元胡,枣仁,贝母这种补药,竟然还有股香味儿。她被药气熏得皱眉头。
“夫人来吃饭吧,那药反正少爷也不喝,煎了也白费。”
岳筝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吩咐道:
“喜乐,以后你家少爷的身子我来调理,这药可不能再煎了。”
喜乐不知,好奇道:
“为何?这些都是止痛消炎的东西,说是对少爷身子好。”
岳筝搅动着眼前的清粥,将那圆圆的白煮蛋压进热粥,笑出两颗小虎牙:
“那药里有麝香,伤身子,用了该生不出大胖小子了,我还指望着三年抱俩呢。”
恰巧路过厨房的常伯:“......”
可怜的老头一个踉跄,差点闪了腰。
霍怀舟一觉醒来,只觉得身子爽利了不少,厢房内见不着阳光,本应阴冷潮湿,此刻睡了一夜,竟然一点也不冷。
他撑着身子坐起,常伯也进门,半抱着他的肩将他扶到轮椅上。
他见常伯面露喜色,还隐约带了点儿古怪的窥探,刚想解释,却见常伯恨铁不成钢道:
“您真是辜负了二姑娘的一片真心,那二姑娘虽然话多,但对您可是痴心一片呢!”
“.......”什么痴心不痴心的,如今自己成了残疾,昨儿又对着徐岳筝大吼大叫,那徐岳筝若是个脑子正常的,只怕要恨死自己了。
霍怀舟冷着脸,他巴不得那丫头少在他眼前晃悠,聒噪得很。
他推动轮椅,想去庭院中洗漱,却磕到一处硬物。
他睡的那间屋中央摆着一个炭盆,灰白的灰烬里还冒着点儿红。
正是留在主屋,特地给徐家二姑娘拢的那盆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