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将鱼十鸢推进去。
这几日鱼十鸢病着,他才知这近一个月的日子里,鱼十鸢一直都是窝在张摇摇欲坠的小榻上度夜。
“那你呢?”阖起的门扉又被拉开,鱼十鸢探出头,望着他,水眸清澈见底。
“我自有栖身之处。”李酌修抬手将鱼十鸢的头轻轻按回去,“快些休息,明日我教你认手稿上的字。”
门扉再次合起,李酌修立在门前许久,直到硗确鱼十鸢不会再出来,他才踱步做回石凳前。
李酌修从怀里掏出那手稿,借着月色一页又一页翻着,眸色深远,不知所想。
鱼十鸢大病初愈,这一觉又是睡到日上三竿。
日光垂涎般点上她的面颊,白嫩梨腮点缀着淡淡胭红,惬意缱绻,馨香氤氲。
有敲门声响起,鱼十鸢翻了个身,将被子盖过头顶,不作理会。
“鱼十鸢。”
李酌修敲了半晌的门,依旧无人应。念及鱼十鸢大病初愈,怕她旧疾复发,李酌修顾不得师之训,圣之言,急急将那门推开。
在自己家,鱼十鸢没什么警惕之心,门只是合起来,并没有上锁。
床幔遮去床笫里的光景,李酌修抿着嘴唇,又轻唤,“鱼十鸢。”
呼唤声低沉,似萦到耳畔,鱼十鸢心头一颠,手攥着被角从头顶撩开,纯白的床幔透出若隐若现的人影。
鱼十鸢拨开,李酌修焦急的脸色入目。
“啊——”一声尖叫,鱼十鸢飞快将床幔盖住,翻身拉过被角从头蒙到脚。
仿佛空气里掺了挠人心的虼蚤,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会因其起红疹,鱼十鸢将自己紧紧包裹,心下才安定几分。
“鱼十鸢,快些起来,我教你认字。”
李酌修声音响起,带了丝慌乱,不似往日沉稳,紧随着他手忙脚乱的阖门声,那举止更为明显。
鱼十鸢支着耳朵,悄悄谛听床幔外的声响。
半晌,静可闻针落。鱼十鸢略松了口气,从床幔间探出头去。
手稿被李酌修按在手下,遒劲的字迹并没有赢得他一丝一毫的目光。
李酌修盯着那紧闭的门,望眼欲穿。
“取予有节,出入有时。"圣之言犹在耳畔,可他偏偏想要多去贪恋一分。
终于,那扇门从里面被拉开,鱼十鸢畏头畏脑探出头,瞧到他正望着那边,尴尬一笑:“时予。”
“快些过来。”
“可是……”鱼十鸢揉了揉肚子,“我想先去吃饭。”
待吃过饭,鱼十鸢坐到石桌前,与李酌修俯首埋头在手稿上。
鱼十鸢的视线随着李酌修的指腹游走,光景似曾,心中不免泛起涟漪。
“时予……”她开口打断李酌修的话,“那春.药……”言断,鱼十鸢埋头抠着手指,耳尖泛红。
李酌修点着字迹的指腹顿住,纸化铁器,那手宛如冬日里沾了水,久久顿在原处,无何奈何,无从乞援。
李酌修不答,鱼十鸢掀起眸子去瞧他,发觉他目光灼灼看过来,鱼十鸢飞快移开视线。
“消释之法……”耳侧想起李酌修犹豫的声音,“不必行周公之礼,你只需记着你我并没有夫妻之实便好。”
鱼十鸢垂头,他说得这么矜持①,或许真有其他消释之法。
“说起这事,我有一佳音说与你。”
暖意照来,指腹总算得到缓释,李酌修目光从鱼十鸢泛红的耳尖上收回,缓缓开口:“河长翏被罢了官。”
闻言,鱼十鸢诧异地抬起头,“为何?”
“心术不正,贪污索贿。人神不欠,天清地宁。”
这文邹邹的话惹得鱼十鸢一头雾水,“时予,这是何意?”
“他失罪于百姓,受罚早晚的事。”
“对了,你身中夺情散,此药复发三次才会自行散去。”
这话当头一棒,砸得鱼十鸢耳目昏眩,她听得自己惶然的声音抖着:“那怎么办?可有应对之策?”
“有。”
瞧见李酌修点头,鱼十鸢提起的心略略放下。
李酌修惯会吊人胃口,非要鱼十鸢再多问,鱼十鸢撇了他一眼,问道:“如何做?”
“锦都有解药。”
“锦都?只有锦都有吗?”
“只有锦都有。”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鱼十鸢的心脏,“若是、若是不吃解药,该如何解?”
“若是不食解药,待药效发作时,寻一男子便可。”
李酌修大抵带了些戏谑之意,鱼十鸢心被揪起,连着呼吸尽遗,“那、那你回了锦都,可否、可否……”
鱼十鸢本想让他帮自己抓一副药饵,但转念之间,又想起锦都离荆州有数月的途程,先不说在这一段日子里她极大可能身陷厄境,便是李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