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一下,我们可以走了。”
“晚上不是还有吗?”崔韵时尽心尽力,张栩说她,“可以了,崔韵时,晚上送宾客,那不是你的事,准新郎新娘亲自送的,不需要伴娘,走吧。”
这时候才见了竹幼雨一面,竹幼雨让张栩和崔韵时去吃饭,张栩说她:“只此一次啊,你这安排也太草率了,崔韵时站一天,我看她水都没喝一口。”崔韵时觉得没必要再说,张栩还是道:“你也是名门出身,办这样的订婚礼,惹人笑话。”
因为伴娘服都是各穿各的,有好几个女生都选了粉红的长裙,崔韵时误打误撞,还不出戏。就是不知道那件鱼尾蓝裙怎么回事,怎么不是大家都一样的?
竹幼雨欲言又止,张栩说:“行了,不说了,我带她走了,美国见吧。”
夜间,崔韵时卸妆,陆姿同发信息给她:“今日见你,街上没有兵,没有马,我却已经兵荒马乱。”
浅薄的情话,崔韵时看了一眼,关了手机。陆姿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她算不算他女朋友,他都不知道。
当时他去瑞士,她留在美国,他在瑞士也见过很多中国女孩,中意他的也有,他有好感的也有,似乎大家都不缺合适的伴侣,谁都有动心动情的时候。但他怎么就觉得那么遗憾,这不是个好事,其实他明白,拥有了也就那样,在一起之后也就那样,归于平凡。
崔韵时又翻了个身,这季的奖学金她有希望冲一冲,赵荀荀连续拿三季了,另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张晗好像要备赛,和赵荀荀一起参加什么全美高校辩论大赛。她不参赛,如她所说,她根本不善于辩论,没有那个急智,也讷于言,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多去教室刷脸,搞不好她也能拿个荣誉生毕业。
本不想学法律的,因为没有干金融赚钱,但也不是,什么干到最好,就能赚钱。在纽约州当个最顶级的律师,未必不比在华尔街赚钱。而且华尔街不是每个人都赚钱,也有可能中年失业,但律师不会,越老越吃香。
什么样的人最要脸,就是曾经风光,从高处走下坡路的人,竹幼雨的婚事绝对让太平绅士竹风亦面上无光,竹幼雨的婚礼流程都没走完,她爷爷就生病住院了。
危在旦夕。父亲薄情寡义,竹幼雨新婚之日,就和丈夫有了争吵,她有大小姐的骄矜,丈夫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不太瞧得起她。
“你那个朋友,明晚约出来,我一朋友看上她了,五百万,做不做?”
竹幼雨回头,“做什么,做--鸡啊。”
“别说得这么难听,”杜安世说:“人家很有钱的,你爸爸的债,你不想还了?”杜安世倒一杯白兰地,“放松点,人不就这么回事,出来做事,去写字楼,不也一样是帮人打工?在床上得来还更简单点,眼一闭,一睁,几百万到手,不比什么都轻松?”
“你也没仔生,你是不是就是卖--屁--股上的位?”竹幼雨发现这些人是真粗俗,不知所以然,礼崩乐坏,连基本道德是非观都没有。她说:“虽然都讲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但我告诉你,凤凰就是凤凰,百鸟之首。”她头一低,拍拍手,“你就是只鸡,生了儿子也没屁--眼。”咒也不是咒,竹幼雨说:“我们家虽然不行了,但我爷爷是太平绅士,他不倒,你也只有给我斟茶递水的份儿。”
和封建人讲封建,就跟以暴制暴似的,都没什么用,竹幼雨仰头,“你读过书吗,中学没毕业是吧,听说你从内地来的,怎么来的,打黑工?偷渡过旧金山?”她复又一笑,“你金主是谁啊,口味挺重,我要是找男人,绝不会看中你这样的,无才无貌,德行不佳,钱都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你也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知道很多人都是白手套,帮忙洗--钱的,你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