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噩梦中惊醒时,颈间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依然存在,让我下意识的大口喘息,冷汗湿透了额前的碎发。
外婆听到了声音;连忙进屋来看,坐在床上将我抱进怀里,轻柔的拍着我的后背:「乖囡囡做噩梦了?不怕不怕啊,醒了就好了!」
上一世,我与裴寂私奔后,孟家倾覆,外婆也因忧思成疾,孤独的死在了这座小院之中,到我回来养胎时,看到的就只是一座孤坟了。
躺在外婆温暖的怀中,我一边努力忍着泪,一边平复着翻涌的情绪,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新回到十四岁搬到水乡的这一天,但我知道这是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所以我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你是为何而来!」
我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果真引起了裴寂更大的兴趣,如果说之前他只是起了勾引我继而攀附孟家的心思,那么当我大大方方的从他手中拿走那一束白玫瑰时,他是真的觉得这位大小姐有点意思。
所以从那以后,裴寂就像变了一个人,虽然他依然是水乡街头的小霸王,但是也不再每日领着一群狐朋狗友游手好闲了,而是找了水乡最大的一间洋行,去当了个小伙计。一下工就跑到我学校门口等我放学,而且绝对不会空手而来。
他的礼物有时是路边开得正艳的野花,有时是河边好看的石头,有时是洋行柜台上招待客人的糖块,到了结工钱那日,他也一定会买点小东西来送给我,比如年轻小姐们都喜欢的时新头花或是洋行里卖的外国来的巧克力......
我倒是没用欲擒故纵那一套。裴寂来找我,我就大大方方的任由他送自己回家,裴寂送我小礼物,我就认真道谢后收下,能跟同学分享的还会拿出来跟同学分享,但是我从来不会回应裴寂的示好,就连放学回家的那段路,都会拽上同路的女同学一起走,所以即便是两人接触频繁,也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哪怕有人说些什么,一句新时代、新思想也就搪塞过去了。可是裴寂对于我们之间这样的进展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