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灵城、灵矿山脉矿营内
七夜静静的躺在潮湿的草垫上,两眼凝神、忧思缥缈,眼角依旧残留淡淡泪痕。哀默良久,一阵寒意将七夜从失神中惊醒过来,扭头四看,敞开无遮的营棚外,天地漆黑一片,阵阵深山峡谷中袭来的寒风“呼呼”咆哮,尽情肆掠着整个营地。
“已经夜晚了吗?”七夜低低自语道,营棚里七八个工友错落的躺在七夜周围的草垫上,身无被褥,只裹着一层潮湿的谷草。破落的营棚抵挡不住寒风的灌入,每个人都紧紧抱着自己,瑟瑟蜷缩着身体,想来这样凄冷的夜也无人能够安然入眠。
七夜虽然也感到寒冷但比起之前感到的浑身剧痛已欣慰太多,如今疼痛感已大多消散,浑身筋骨也已在不知不觉间接续完毕,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
细细体会,七夜能感觉到全身伤口在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悄然愈合,无需任何疗伤药,仅仅只需要时间伤口就能恢复。见此七夜虽不知为何但却十分欣喜:因为在这奴隶矿营中,能得到一瓶疗伤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很多奴隶背夫因为患病无药,纷纷在痛苦中煎熬致死。。
寒风吹拂的刺痛以及身上隐隐约约的余痛,七夜都面色不改的隐忍着,想到未来从此将踏上修行的第一步,七夜满怀期待与憧憬。
天寒地冻、冰风彻骨,众人一夜无眠,只得煎熬待天明。不知不觉中黑幕下的山脉间已纷飞小雪,深谷间万籁寂静、低低虫鸣,偶尔林中深处传来夜鸪几声不甘寂寞的“咕咕”声。
夜空中,一道黑烟夹带风雪从山脉间肆掠而过,黑烟席卷纷飞落叶潜入山涧深处。暗谷中,一位全身黑袍的神秘人矗立于悬崖边,黑袍遮掩下是一张英俊妖艳的男子面容,此人便是巫族的天才祭师——巫桑。
巫桑矗立在悬崖边,俯视山涧深处。片刻后,从宽大袖袍中,伸出一只白皙惊人、纤细妖娆的右手,看上去就像那二八年华女子的芊芊玉指一般。只见巫桑右手悬浮于空,嘴唇咒语低启:
“巫之夜神,净吾所目。巫之明神,明吾所心。以吾三生之愿,通晓天地之变!”
语闭,顿时指尖处交织出数道纷繁复杂、神秘古老的铭纹,铭纹徐徐旋转并不断扩大开来。最后当铭纹以完美炫烂的图纹呈现虚空时,天地间无数萤火般微弱的莹光聚集而来,刹那间庞大的铭纹变得更加璀璨夺目。
片刻,铭纹上的光华,粉碎化为无数通体荧光闪烁的蝙蝠,荧光蝙蝠带着“叽叽咋咋”的嘈杂声铺天盖地的扑向下方深邃山谷涧。
悬崖边上的巫桑静静闭目,接收着那无数荧光蝙蝠不断探测传回的信息,荧光蝙蝠将深谷山涧每个洞穴崖壁全部探测一遍后竟然毫无所获。静待一刻,巫桑终于有些失望地睁开了双眼。
“难道……那老家伙果真化为灰烬了吗?那玲珑巫刀也……?”巫桑低低自语,随即看着下方黑暗渗人的深渊,眼中眸光一闪,脸上涌出一抹不甘无果的狠色,然后纵身一跃,身体直直的坠入悬崖下,落入黑暗的谷涧。
此刻,巫桑不再关注混元太祖是死是活,大祭师的感应不会有假。但是,那把玲珑巫刀的下落必须要查清楚,到底是与那老家伙一起玉石俱焚还是其他原因,自己都要给大祭师一个合理的交代。
“噗通”一声,急流暗涌的地下暗河里,巫桑如炮弹一般钻入水中,然后从容翻手结印出一个巨大的光球,光球徐徐膨胀开来,排开四周水流,将巫桑完全包裹其中。
巫桑缓缓睁开眼,稳住被巨大水流不断冲涮的光球,然后迈开脚步,步似闲庭的在暗河水底一步一步的搜查着。避水光球也随着巫桑步伐的节奏,一层一层的不断荡漾开涟漪般的灵力探测波,扫描一切水底的怪石嶙峋、犄角旮旯……
不知道在水底走了有多久,原本黑暗的水底竟缓缓清晰可见。巫桑抬头看了看光影婆娑的水面,很显然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已经走出了连绵山脉的地下暗河,来到广阔明亮的山外。
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水面也变得清澈透亮,一路寻觅都未能捕捉到玲珑巫刀的半丝灵力残存气息。
“那老家伙确实已经覆灭,可为何走了那么远还不见玲珑巫刀身影呢?即使落入暗河,也冲不了这么远的距离啊?更不会没有一点灵力气息泄漏?”巫桑有些愁眉的质疑道,经过一夜的搜寻竟然一无所获。
此刻,巫桑的脸阴冷到了极致,但更多的是忧虑:没有找到玲珑巫刀,定然不好向大祭师复命,自己如今是最有人望接替大祭师的天才接班人,要是连大祭师的玲珑巫刀都没有找回,很有可能自己在大祭司心中的地位会被大打折扣。
“哼!该死的老东西,死了都还不让人省心。”心中怨恨一声后,巫桑不甘心失败地又继续沿着河道在河底搜寻,等到搜寻到河流下游两三千米初时。巫桑竟隐隐约约听到阵阵喊杀声。
“杀!杀!杀!”随着巫桑不断浮向水面,喊杀声也越来越清晰。片刻后,巫桑悄悄露出水面一双冷眼,只见前面一片广袤开阔的河谷平原上,驻扎着无数帐篷,朵朵帐篷层层叠嶂。一千余号士兵正在河滩上手拿兵刃,赤胸光脖的操练着拼杀。
看来是人族的士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