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右边的眼睛鲜血淋漓,他蹲在那棵树下,等着酆都大帝的经过。
可是,一直等到太阳落下去,他都没有等来酆都大帝。
他不死心的继续等了几天,等到那些孩子都锁定了他的位置,都没有等来那个人。
没有“赐福”,还瞎了一只眼睛的他,根本无法反抗。
他好不容易作出的反抗,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激怒他们,招来更恶毒的殴打和谩骂。
血混合着污水流下。
他瞎掉的那只眼睛已经开始发炎,发痒了,而这次的污水是再一次的恶化。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殴打和谩骂,以及眼球的坏死,还有,如何解决生理.需求。
因为慕柯的“包养”,他已经习惯了那些美味,再次面对馊饭和潲水真的难以下咽。
习惯了布料光滑的衣服,再穿兽皮……真的不怎么不舒服……
尤其是那件兽皮是用已经死去多时,已经发臭的野兽皮做的。
可是,假设连这仅有的一些东西,他都嫌弃,他可能会真的长不大。
长不大的话,就见不到慕柯了吧?
应三月,准确的说是应三月的头,此刻有点茫然。
他一开始就意识到自己陷入幻境中了,毕竟,他的身体消失了,他再次回到了只剩一个头的时候。
这段时间,应该是他自爆出逃后,在众鬼的抓捕下艰难逃生。
此时,一只狰狞的怨灵朝着他扑了过来,他操控着头,咕噜咕噜的滚起来。
而前方又是一只怨灵飞出,挡住了他的路。
再经历一次围攻,应三月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过往的自己真的过于弱小了,现在自己可以随手捏死的怨灵,却可以杀死过去的自己千百遍。
实力下滑产生的强烈不安感,让他觉得整个头都不好了。
他换了一个方向,快速滚了起来。
应三月和慕柯签订师徒协议后,从来没想过背叛,不仅仅是因为契约内容,慕柯死,自己会死,更因为他不想背叛,他比谁都更期待慕柯活着。
只限制生死的契约,实际上有很大的空子可以钻,他可以逃跑,可以不听从慕柯的命令,但是这些他都没有做过。
因为他不想再回到过去的日子了,他不想再被其他鬼怪当作食物,玩命的逃跑了。
而这个该死的幻境把他心中恐怖的东西,无比真实的呈现了出来。
应三月逃跑的经验十足,他和那些胡乱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的人可不一样,他每一滚,都是有目的的,而最终的目的地就是美满公寓。
他来提前投奔慕柯了。
现实世界。
慕柯回去找了人头花,询问她有没有可以破解幻境的灵植。
“冠心苏。”
慕柯已经有了冠心苏的种子,但是她一直没有种植,因为冠心苏需要吞噬狼心石才能成长。
而慕柯连狼心石是什么都不知道。
慕柯低头看向正被困在梦境中的应三月,他的神色狰狞而痛苦,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慕柯……慕柯……”
应三月的声音很低,仿佛梦语一样。
“……我在。”
慕柯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应了。
虽然她不清楚,被困在梦境中的应三月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听到了又能怎么样,但是,她还是进行了回应。
她做了徒劳,没有意义的事。
“慕柯……”
应三月死死的握紧拳头,如果他是活人,他的掌心大概满是掐痕。
慕柯可能会回应一次,但是绝对不可能一直陪着应三月,一直回应他。
因为要救他们,不能光是语言上的回应,得来点实际的。
王子想要唤醒睡美人,还得需要亲吻了。
当然,慕柯不是王子,应三月更不是睡美人,慕柯甚至没有再看应三月,转头询问人头花:“狼心石是什么东西?怎么搞到?”
人头花道:“狼心石是一种石头的名字。”
慕柯:“……好精辟的回答。”
人头花啊呀了一声,也清楚自己刚才说了废话:“狼心石具体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知道一个地方有狼心石,那就是平昼鬼屋。”
慕柯道:“你有平昼鬼屋老板的电话吗?”
人头花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算了,我去问顾辞。”
慕柯从顾辞那里顺利拿到了平昼鬼屋老板的电话,然后打了过去。
“喂?谁啊?”
那边的声音满满的不耐烦和不爽,这是一个男声,但是具体是那个高大男人的还是那个瘦高男人的,慕柯就不清楚了。
毕竟,她也就见过其他鬼屋的老板一次。
再好的记性也不可能记住只见过一次的人的声音。
“您好,我是慕柯。”
“啊?”那边先是啊了一声,紧接着,对面整个声线都变了,几乎瞬间就彬彬有礼了起来,“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连续的两句话之间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慕柯都有点措手不及,但是她没忘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