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 “你小子,还别太自信。就你带回来这件儿东西,要让我看出丝毫不对来,我就给你当场逐出师门。谁让你翘尾巴的!” 可结果里三层外三层,好不容拆开。 还没全打开,光看见了里面的青铜锈色就猛地吓了一跳,“这是……青铜器?” “没错,就是青铜器。虽然这盘子,没我当一脚丫子踢踏出来的那个匽侯乍镇尊了得。但凭上面的俩铭文,还有我捡破烂多年对于铜质地的认识。我还是能认定这是个好东西。不过具体的年代,就得靠您亲自断了……” 没说的,康术德又心里含糊了。 额头的细汗都冒出来了,实在有点不敢置信宁卫民会这么利欲熏心。 不为别的,这玩意烫手啊。繡 打开一看,东西是好东西,像是西汉的。 可所有的古玩类里,这东西是政府明令禁止个人收藏的东西,犯法呀。 真要让人知道了,那牢狱之灾不就在眼前了吗? “你这是唱得哪出啊?!” 康术德站起来看了看屋外,然后招手把宁卫民叫过跟前,压低了声音。 “你小子,过去不是挺明白的嘛,该放手时就放手。怎么如今敢收这样的东西?你不会以为有了法国老板,国法就拿你没办法了吧?” “嘿,瞧您说的,您也太误会我了。”繡 宁卫民撇撇嘴,“我哪儿能那么想呢。这东西我自己不留,收回来是为了捐的。咱还按上回一样,捐给国家啊。” “嗯,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 康术德总算安下心来,可跟着又不禁替宁卫民担心起他爱国的成本问题来。 “那你自己不是亏了?多少钱买的啊?” “没多少钱,这件是我元旦之后在奈良寻着的,卖旧货的老板也不懂。他把铭文当成了朝鲜文,还以为是朝鲜的物件呢。五万多円吧,按目前国内汇兑的行市,合人民币也就不到两千。” “不到两千……”康术德点点头。 心说两千块就收个青铜器,倒也不算贵,这生意干得过。繡 毕竟是国之重器,既然让咱们看见了,横是不能还让这东西搁日本人手里吧? 于是口头嘉奖了一下。 “行吧,你小子这事办得不赖。虽说你个人吃点亏,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既给你自己积了德,也给师父长了脸。勉强算你过关了吧。” 可宁卫民听这话,却有点不大满意。 “师父,别勉强啊。我费了老大力气,好不容易从东京给弄回来的。完全是为国为民在做古物回流。您就给这么低的评语啊?您就不以我为荣?” “呦嘿,你还不知足?”康术德一下乐了。“你小子,就花了两千块……哦,不,捐文物政府还有奖励呢……合着你也就花一千五百块,弄回这么个汉代的盘子。还想让我怎么夸你啊?还以你为荣?你自己好意思的吗?你要真弄个西周的大件儿给我看看行了,那还差不多……” 什么时候还就怕把话给说满了。繡 哪怕是老江湖也备不住有河边崴脚的一天。 这不,康术德这一没留神,现世报马上就来了。 “哎哟喂,合着您是看不上我这东西啊。早说啊您!这不还有呢嘛……” 随着一声牢骚,宁卫民就给掏鸟蛋似的,一二三四五……一件件的从旅行箱里往外掏东西。 大大小小有十三四件,无一例外,也全是《朝日新闻》包着的。 康术德的眼珠子都快瞪成鸽子蛋了,看着宁卫民掏出来的东西一件件份量都不轻。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打颤了。繡 “你……你可别告诉我,这些都是……青……青铜器……” “老爷子,还是您高明。随口一说,您就说着了。可不都是青铜器吗?豆、簋、鬲、甗、爵、尊、斝、觚,我看着差不离儿。而且大半是有铭文的。我估计怎么也得有一件是西周的吧。弄不好运气好还能碰着个商代的。不过,还是那句话,得靠您给断呀……” “这么多!”康术德不由倒吸口凉气。“你都是怎么搞到的?” “不瞒您说,我元旦病愈之后,去日本中部转了转。可不是只去了奈良一处,京都我也去了。这俩地方的旧货市场太多了。来自于咱们国家的古物太多了。我当然是挑要紧的先买啦。” 好嘛,青铜器的数量一下子成了十几件。这意味着什么? 说明宁卫民在这上面花了大钱了。 而且还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