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谢氏祖地
祠堂里,绸缎罗裙撕破分崩的女子疯狂跪爬着,发髻上朱瑙冰翠不断荡飞摇摆,她满脸涨红,脸上脂粉糊成一片,邋遢至极,口中尖锐癫喊之声几乎刺透人耳。
“滚开!!!放肆……你们都放肆!!玉怜脂,你给我出来——贱人,贱人!!别碰我!!!啊啊啊啊滚开——!”
但她养尊处优,怎么敌得上黑壮的武师们,两个男子几个大踏步便牢牢捏住她,手肘狠狠一压,立时挫断了罗裙女子的手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子爆发出骇人的厉声痛叫,似浑浊将死之人回光返照般暴烈,收尾后只余口齿不清的模糊咒骂。
但无人悲怜她,这里注定是她的死地。
“姐姐。”少女柔声中夹着丝丝吴语饶软音调,令人心低徊之,“你很痛吗?”
娇美绝艳的小娘子缓缓从巨大梁柱旁落地的长帘帷后走出。
她依旧是往日姣柔盈盈的模样,笑起来如碧玉着雨般润透明丽。
若不去看她手中反握的削金利刃,倒真有些救苦济慈的佛座女童之相。
玉怜脂微笑着,慢慢走近。
地上女人被牢牢压制,她臂骨绞裂,生撕剧痛使她根本没办法回面前少女的话。
要不是入祠堂前被灌了醒药,她现下应当已经昏死过去,如今也只能勉强撑着些许模糊的意识。
玉怜脂慢慢踱到她面前,手中刀开始一点一点划过女子娇养的白滑脸庞。
“咻——咻——”
刀刃划过一段,刀尾入空后,持刀者手腕一扭,利器发出破空之声,反手一抵,又开始新一轮磋磨。
此刀过于锋利,瞧着刀刃只是轻轻贴过皮肤,实际上刀气一过,便留下一道血痕。
被刀刃割磨的妇人已经害怕得不敢动,疼痛也不敢喊,她怕一个不小心,眼前的少女就狠狠使力,一刀切入她的脸肉里。
这把刀是玉怜脂从谢砚深那里取来的,就放在他卧房的多宝阁上,塔碌国的贡品,宫里赏赐下来的宝物。
她拿走时,他本不大愿给,道是遇了歹人,她持此刀非但不能防身,反会赠敌以械,不擅武又病弱的姑娘家使器刃极易自伤。
但她就是想要,凡是她想要的,他也有的,没道理会拿不到。
只要一个深入的吻,她就能轻易地将男人降服,在软被红帐里,他从来都是败臣。
谢砚深一贯纵着她,若没有这份独一无二的极致宠爱,她也做不到把人绑到这里来。
簪缨世家的女眷,弄过来可费了她大力气。
领头的武师快步到她身边,俯首沉声道:“姑娘,侯府怕是要来人了,事不宜迟。”
他们皆是昔日承受玉家之恩的人,如今帮着玉家小姐绑了堂下毒妇,只怕难逃杀身之祸。
但身虽死,志不可废,一场劫杀,也算是全了他们对玉东家的忠义。
玉怜脂却无丝毫惶恐之相,泠软笑意在烛火映照下,仿佛嵌入夜叉鬼聻之阴寒。
她轻轻一瞥,高健的男子脊背上像是爬了蛇虺,湿冷足以透进皮肉,钻进心髓。
少女颦颦欢欣,声音依旧轻柔:“莫要怕呀。好好的催人做什么?”
说罢,又是一刀,轻轻划在身下满脸浸血的女子眼皮之上。
武师咽了咽口水,僵着身子慢慢退后,不敢再说话。
突然,他轻动耳廓,瞳孔一缩,脸色急急变幻:“姑娘,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众人身后轰然传来震天巨响,祠堂沉重庞大的黑木大门应声倒塌,铁甲银刀的兵士持重槌顷刻间破门而入,千钧万丈寒气以摧枯拉朽之势浩荡闯进,瞬间障迷堂内所有人——
与此同时,玉怜脂反手扣刀,狠狠刺入女人丰软胸口!
“噗呲”一声,红色慢慢由一点扩散到一片,腥气与暗红幽幽钻进人的鼻中,眼里。
“呃——你,你竟敢——”女人还想再说话,但不断从喉肺涌出来的血灌了她满嘴,她只能像失水过多的鲶鱼一样抽搐弹动。
那雪光般的一刀没有立刻杀死她,留给了她一毫丑陋难看的挣扎生机。
入堂兵士皆为曩昔马足龙沙之精锐,毫不费力便将堂中江湖武师尽数拿下,唯余半跪于地的少女不敢动犯分毫。
男人身上的狐裘落了些许雪粒,踏进门时带着冰气霜风,往日平静清肃的面容上满是沉郁冷寒,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满手血污的玉怜脂身旁,没有分一眼给地上受刺的女人。
武将凶锐枭血的长刀“铿”地一声极速出鞘,立时削断少女被屋外凛冽寒风扬起的一丝墨发,铁光毫不留情横于她颈前——
似是过往柔情全然不复。
“罪恶贯盈,不思悛悔。”
“你可知罪。”
男人杀气凛然,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