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这边,除了纯云公主保命未死,其余都无半点喜事。
皇后阴沉着脸,将精致护甲取下,等小宫女修剪欠皮,再涂膜亮油,不过涂歪了些,浸到肉指上。
皇后心情因御女贞媛而余怒未消,抬手给了小宫女一耳光“连你也觉得本宫好欺辱吗?”
小宫女委屈磕头,齐尚宫吩咐太监将人拖走,哭啼声在宫中禁止,皇后被她按着额头,不甘的哼道“狗阉党!没想到江州刺牧的底细,这么快被他摸到”
“娘娘不必介怀,对远亲外戚已经宽宏大量,否则他这位置,不一定坐到”
“嗯”
这话说的舒心,眼下朝中上下哪个不仰仗郭家鼻息过活。
齐尚宫顿了顿又道“娘娘,户部最近又开始严查税收,尤其是盐铁,冶煤”
皇后并不在意“如往年一样,让堂弟多去打点打点”
“娘娘!督察大人也有难处”
皇后不悦,柳眉倒竖“本宫千辛万苦让他坐上那位置,不是让他吃白饭的!”
“娘娘息怒,督察大人给老奴传了口信,户部恩伯侯下的唐家一跃而起,原是在京郊的各个小州做官,断案奇闻甚广,司宫台提了嘴,连番上奏传到皇上手中,听这意思,这唐家上来,督察大人的位置不保”
皇后恼怒,梨花木椅被重拍,震的桌边琉璃花茶杯落下,杯盖摔的粉碎。
“这个阉人!他想让本宫山穷水尽不成!户部算是朝中接近内朝的实权地盘,塞银纳户,资源握手,办事效率极高,司宫台要动,可不是在割本宫的肉!”
齐尚宫摇头“娘娘莫急,唐家不过新秀,坐不坐得稳,还未必,前朝有丞相把关,后宫唐家独女唐元位婕妤,可以拉拢,拉拢不得,奴家也有她的致命弱点,定搅的唐家不得安宁”
“哦?说来听听”
紫宸宫内,一主一仆密语的片刻,冉莘莘已到了宫中内殿外。
望着华丽的宫殿,浑身浓重的血腥味,真是难闻。
她皱皱鼻子,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用到她的本职工作——飙演技。
想她十八线开外的小演员,正式主角没演过几个,跑龙套倒是跑了不少,刚好与她现在的身份如此贴切。
她站在外面活动活动筋骨,还好她有坚持练习,从小的舞蹈底子没荒废半点,她真是个刻苦的好演员啊!
冉莘莘在心底如此赞叹自己一番,实际是没有通告可接,无聊只能练舞。
轻松反向下腰之后,她再将腹部向右扭转,手臂骨骼向前,吐着舌头,以一种类似丧尸的状态快速向紫宸宫殿中爬去。
边爬边口中喊冤“皇后娘娘!救命,呕!!”
皇后正听着齐尚宫的设局而兴奋,抬眼看到一身体扭曲吐着血块的畸形怪物,正爬上小梯红软布。
“啊啊啊啊,什么东西!”
齐尚宫和周围的宫人也吓的不清,冉莘莘瞪大双眸“奴请求娘娘,给解药,解药,呕呕!!”
她紧接着吐血,浑身腥臭的血衣真似因金蚕蛊而浑身开始发烂,见皇后已经吓傻了眼,冉莘莘无趣的撇嘴,步伐加快的快速爬向她脚边,血手扯住皇后的衣角。
张着血口对皇后恶心咧嘴“皇后,呕!”
成功将腥臭的血块吐到皇后衣服上,她可算把顺平非要塞给她的恶心血包块吐出去了,被吓到的皇后发出沧桑尖叫。
“把她拖出去埋了!本宫要沐浴,沐浴!”
相比皇后的畏惧,齐尚宫好心上前道“娘娘,当初你允诺的,公主殿下不死能成功嫁人,便将解药给她”
皇后满脸晦气看她打滚难受,齐尚宫又道“娘娘,死个小答应不算什么,不过公主殿下与她交好,也偷偷给过她部分解药,现如今殿下还是睿国摄政王王妃,要是因此母女之间有了裂痕,殿下可不会考虑娘娘的话了,为了丞相的影响力,还请娘娘忍忍,将解药给她”
她又做了个手斩的动作,皇后闭眼忍了忍“好,来人,将解药给她!”
冉莘莘余光见女官去拿了解药,松口气之余对齐尚宫这类人物有所想法,看文带入的是上帝视角,见识的都是郭家大房皇后郭氏的狠辣与运筹帷幄。
现在看来,这个齐尚宫才是真正的纳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