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昏黄沉静,气氛僵硬。
调皮的小京巴也乖乖缩在官靴旁,无声舔爪。
裴云深手指上的薄茧摩擦过粉香帕,魍魉和清灵面面相觑,寻人到今日,依然进不了星相山。
两鬼知道,主爷越是沉静,越吓人。
最是活波的清灵,早与冉莘莘打成一片,听闻主爷骑猪一事,笑到打鸣。
如今她被土匪掳走,为免走漏风声,皇家帝王知道,她可能会有杀身之罪,然派去的人到星相山,未有一人能进山。
“主爷,魑魅和望月传来消息,景德帝香山游玩完毕,明日就要启程回京兆,太子监国的日子也该到头了,咱们在京兆,建华阁的弟子时刻保护严大人,能给咱们的人手只有沾雨山”
裴云深眼尾血红抬眸,小心收起粉帕塞入怀里。
“魍魉,找建华阁的杀手来,筹齐二十余人,随本督主围剿星相山,等不得了”
魍魉蹙眉,这个节骨眼,暗处都是眼睛盯着,想驳回。
看裴云深已出去,只得垂眸道:“是”
翌日,所需的食材用光,这群土匪要派三人下山去采食材,当然是去集市用最少的银子买下,买不了就用抢的,一大早,冉莘莘做完饭菜上桌,等土匪们大快朵颐时,挫手在铁三彪面前道:“铁大当家的,昨日喝了酒,吃这些可很快消酒解乏,今日部分兄弟们,要下山去采食材,带上我呀”
“保证选的比兄弟们好,这些食材要回来给兄弟们做大餐,保证你们没吃过,咋样?”
铁三彪冷笑:“小丫头,当我好糊弄?带你下山,你跑了我怎么交差?”
“哪能啊,这星相山离京兆这么远,铁大当家的势力范围如此广阔,我拿去搞马匹跑去,您说是不是?”
铁三彪看了她一眼,起身到了大虎皮座椅后,抽出长铁链打开,锁住她的左脚,将钥匙放在自己身上。
再将铁链交给下方的土匪手中。
“答应你,你们两个给我看好她,这铁链比你体重还重,敢跑,你们就用这铁链给老子抽她,明白了?”
两土匪点头,冉莘莘咬着腮帮肉,三日过去,郭家没有来人,铁三彪拿不到银子,急了,她必须想办法早点走。
“铁大当家,不是我说,你看看你们一个二个穷的,只会去抢,抢了就喝酒吃肉花光,朝不保夕,昨日,我粗略算算,你这么多兄弟,五十多个吃喝拉撒,这来去骑马,马呢也要吃好草,更别说你们还要打上好的武器,这一月下来,花的不少吧”
“你想说什么?!”
铁三彪放下汤碗,大早郭家的飞鸽传书,传来消息,京兆出城的郭家人还没到星相山,各种死法,死在路上。
可能阉党已经盯上了,奈何星相山地势复杂多变,所以才未成功进山。
他倒是小看这个臭娘们了,明日再拿不到银子,他就要人。
“你们这不生产光吃,迟早要坐吃山空,你们不如把我当作厨娘,打出餐食营销,吸引隔壁山的村民来这吃饭,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就是你们寨中的银子生产机器,还怕没银子?”
“头,她说的有点道理啊,她做的饭确实好吃”
“有个屁的道理!你到底是那一边的?咱们有郭富商给的银子,一辈子都花不完,这人质好好看着!”
冉莘莘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
“笑你们笨呗,铁大当家的,郭家是什么人,是皇亲国戚,别说银子,随便就能弄死你们,留着你们是只有抓我这点用处,不是我激怒你,而是你该认清现实,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铁三彪沉默,随着时间的推磨,确实对郭家三房没过多信心了。
“昨日一晚我也想通了,没想过跑,你也知道我是后宫娘娘,皇上知道我被土匪掳走,你觉得我还能回去?不如跟着铁大当家的,我还能为铁大当家的挣更多银子,而且人家现在虽小,但是会长的嘛,等我回来,明晚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周围土匪热闹了,开始起哄,铁三彪也是一愣,立刻露出猥亵的目光。
“小娘子,很上道啊,想不到老子有一天还能睡到皇帝的女人”
冉莘莘挤眉弄眼,勾着手让铁三彪低下头,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铁三彪心花怒放。
冉莘莘嘟嘴撒娇的抬脚:“这个铁链你给我解开,未来压寨夫人,怎么能这么绑着,我细皮嫩肉,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
铁三彪笑着点头,动手打开铁锁链。
又叫了两个土匪带刀,一同护着她下山采购,冉莘莘谢过后,转身目光冷凝。
他妈的,为了出去,她只有是处这个来当赌注,呵,色子头上一把刀,等着吧你们。
下星相山的路上,冉莘莘才知道,这里的地形走向如此复杂,七拐八拐极容易绕晕,除了土匪没人知道星相山的路如何走。
她小心走在后面,用如厕之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布条,绑在灌木或者树木的根部位置,用草丛遮挡。
这么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山下,自由的气息拂面,下了山,她被看的更严只能走在中间。
一路采购下来,冉莘莘也未看到这镇上,有裴云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