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这边深夜emo够了开始为大清的未来做打算,梁九功在外面倒是跑断了腿。
赐死用他,抓人还得用他,若是抓人惊动了各宫的主位娘娘也得他出面安抚一下。
他这一把老胳膊老腿的,人都快跑废了。
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眼瞅着就要到上朝的时间了。
可惜人现在还是歇不下来,慎刑司可还有人在等着呢!
也多亏了万岁爷没规定具体的时辰,不然他这抓人的中间还得再折腾个来回,怕是真就来不及了。
说来这件事情其实他也可以不跑这一趟,派个徒弟过来也无可厚非,毕竟现在乌雅氏也不过是宫女而已。
但梁九功还是来了,主子爷厌弃是主子爷的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拜高踩低也得看时候,人死如灯灭,多给一分体面又如何?
到底是曾经的四妃之一,就算德妃算得上是罪有应得,若是做的太过,也难免让后宫里的人有兔死狐悲之感。
做奴才的因为自己省心给主子找事,那他这做奴才的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所以梁九功宁可自己多跑这一趟。
当然,就算是有着八九成的把握乌雅氏不会反抗,梁九功身边还是带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
乌雅氏看着眼前众人,还有一旁端着什么的人,最后一丝念想也落了空。
这一夜对她算得上是反复折磨。
自她交代全部之后梁九功便一去不回。
乌雅氏心中明白自己是必死无疑,但迟迟未来的消息又让她心中燃起微弱的希望。
在这种时候,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说明万岁爷对于她的处置也在犹豫不决。
可万岁爷直接贬了她得身份,让她以宫女的身份在慎刑司受审,当真会对她有什么旧情?
或者……是在犹豫对她得刑罚?
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
不不不,她还握着内务府这张牌,多少也算是戴罪立功,万岁爷就算不待见她,也断不会如此对待一个有功之人!
怎么也会留个全尸吧?
可若是简单的赐死,为什么还不来人?
乌雅氏就这般反复的在希望和绝望之间徘徊,将自己折磨的不像样子。
直到看到梁九功的身影,第二只靴子才算落了地。
只是相比较夜里的从容,现在双目赤红,一身狼狈的乌雅氏更像一个不甘心的疯子。
这让梁九功心中一突,他带人来多少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想居然真的能派上用场?
他心里警惕着,面上却不显。
人都来了,也不差这最后的体面。
只见梁九功一躬身,口中仍唤了声“娘娘”,再传皇上口谕,赐鸩酒一杯。
说完,后面端着托盘的小太监上前几步,弓着身立在了乌雅氏身侧。
后面的人也跟了上来,倒是没有什么强制的动作,只是站在了小太监的身后。
乌雅氏被自己折腾了一夜,精神可谓是紧绷到了极点,乍一松懈,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听着梁九功的声音犹如天外之音一般。
她愣了愣神,才慢慢的消化了梁九功说了什么。
然后呆呆的点了点头。
完全是下意识的拿起了酒杯。
别说,梁九功是会办事的。
普通的宫人赐死多是杖毙或者一捂了事,哪有赐酒的待遇?
所以无论是酒杯还是毒药,自然还是用的妃嫔的规格。
这也是他敢叫出“娘娘”的原因。
酒杯的触感似乎唤醒了乌雅氏的记忆,让她的眼神清明了不少。
她举着酒杯,视线又扫向了梁九功,只看得梁九功心里一紧。
好在乌雅氏既不是发疯,也是不求情抱怨之类的,这时候她更关心的,还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梁安达,陛下对十四……”
未尽的话语,在座的都明白她的意思。
按说这本该是僭越的行为,但看着乌雅氏眼带恳求的样子,梁九功在心里叹了口气,回道:“看着现在的天色,十四贝勒想来是正准备上朝了。”
梁九功答非所问,但乌雅氏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至少现在,十四还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眼前的人大概率也没有领什么其他的命令。
至于以后……
她这个罪魁已然伏诛,相关联的人也逃不了。
只要不是在气头上,出了一口气的万岁爷应该不会过多的迁怒十四了才是。
想到此,乌雅氏郑重的对梁九功道了声谢,然后抬手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都说人将死的时候会走马观花的看完自己这一生,可乌雅氏模糊之间只看到了当年佟佳氏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