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了一间宅子,陶宛娘被黑衣人从马车里拽了出来。
“大兄弟,别这么用力,我能自己走!”陶宛娘没有任何的慌张,还显得一副好奇模样。
“进去!”黑衣人没有搭话,只催促着陶宛娘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坐着一个雍容华丽的宫装女子,见到陶宛娘,眼眸一抬,透着探究及厌恶。
“你就是陶宛娘?”长公主看到陶宛娘模样,嫌恶心起,一个山野村妇,竟然样貌姣好,虽然看着不年轻,但却别有风情!
“我就是陶宛娘,不知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是何方神圣,为何要用这种方法来见我?”陶宛娘看到女人,就猜测对方身份不低,所以,嘴巴就甜一点咯!
长公主一愣,她美吗?为什么凌云洲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陶宛娘,你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长公主开口问道,语气却是不自知地放柔了一些。
“不知啊,我一个开小饭馆的商妇,若是姑娘要见我,到了饭馆随时可见,这般大张旗鼓的,我着实不懂。”陶宛娘困惑模样说道。
“陶宛娘,你还记得你亡夫的名字吗?”长公主脸还是板着的。
陶宛娘心里一沉,这一定是跟凌云洲有关!
“我那丈夫虽然死了十七年,但名字我当然记得,就不知道姑娘怎么无端问起这个来,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长公主继续问道。
“这……说来惭愧,十七年啊,一个人能有几个十七年,我只记得我的亡夫,走的时候是个挺拔的庄稼汉,面色黝黑,身板很直,他笑起来,有一口大白牙。”
长公主看陶宛娘模样,脑海里浮现出凌云洲的模样,可是她很少看到凌云洲笑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丈夫没有死,你会认出他来吗?”长公主试探问道。
“要是他没死,出现在我面前,我肯定认得啊,不过姑娘开玩笑了,他只怕早就是骨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陶宛娘心里猜到这就是凌云洲给她惹来的麻烦,看女人模样,莫非是长公主?
凌云洲跟长公主的事情,陶宛娘之前稍一打听,就听到不少版本。
但说的最多了,就是长公主对凯旋的大将军一见钟情,主动请圣上赐婚,但被凌云洲拒绝了!
凌云洲以重伤失忆,忘记过往,怕家中早有妻儿拒绝了长公主,但长公主愿意等待,这十年间,换了新皇,长公主却还没等到凌云洲接纳。
“我是说万一!”长公主强调道。
“那……应该也不认识吧!”陶宛娘猜测着长公主的心思,想了想回道,“十七年,人都会变样的,怕是他看到如今的我,也认不出来吧!”
“此话怎讲?”长公主不解问道。
“以前的我,是个干瘦黑黄的小老太,一个女人养大两个儿子,让他们都娶上媳妇不容易啊!”陶宛娘感慨道,“不过娶了媳妇之后,我也算是解脱了,但才过了几年媳妇伺候的日子,就遇上大旱灾,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变成现在模样。”
长公主听得怪怪的,现在模样不好吗?但为什么说遭灾了才变成这样?
“姑娘,你是不知道,一个人快要饿死的时候,往事就如同过眼云烟,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我带着孩儿们走出了山坳坳,没有吃的,就吃蝗虫,吃大蛇,吃兔子,吃河里抓的鱼。一路逃荒,遇到过山匪,也遇到了流民,我们能活下来是多么不容易啊!”
长公主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蝗虫,大蛇,这种东西是吃的吗?
“后来么,我们日子慢慢好起来,不用面朝土地背朝天了,吃上米饭了,人也就慢慢鼓起来了;再后来,吃上肉了,包子馒头都有了,我们一家人都变样了,以前可都是皮包着骨头啊!”
陶宛娘随意胡诌着,她能回春,大抵还是因为内壳换了,吃的好了,慢慢养起来了。
“姑娘,你看我,是不是不像种地的庄稼人了,哎,还是这京城的水土养人啊!”
长公主看着陶宛娘说个不停,看模样,陶宛娘对凌云洲是没有什么留恋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认出凌云洲吗?
“可别真说,我那死去的丈夫,居然跟个大将军同名,第一回听到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陶宛娘继续说道,渐渐说到了长公主最在意的话题上。
“不过,真见到了,我就知道,这不是我那死去的丈夫。”
“哦,为何?”长公主浑然不知,自己是被陶宛娘一点点绕进去了。
“这位大将军威武雄壮,就那伟岸身姿,也不是我那丈夫能比的。”陶宛娘说道,“那浑身气度,明显就是富贵人家,我的男人,不是这模样的。”
十七年,足以让一个男人样貌变化,所以,陶宛娘根本就不知道凌云洲是她原先的丈夫?
那凌云洲呢?长公主心里纠结,难道说凌云洲为如今的陶宛娘心动了?
“陶宛娘,我要是远离凌大将军,你一介商妇,岂能与大将军相交?”长公主冷着脸命令道。
“一定一定,这大将军是个黑面神,今个来我饭馆吃饭,居然不给钱,哎,我们做生意的,赚的是那一文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