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什么都贵,陶宛娘跟菜场的很多人都熟,虽说小饭馆是没了,但大伙都挺关照她的。
“陶掌柜,好久没来了,这是我们村里下河摸得鱼,要不要来两条?”鱼贩跟陶宛娘也是旧识,热络地招揽生意。
陶宛娘看了活蹦乱跳的鱼,点了点头道:“行,这几条都给我。”
“陶掌柜,是开了新饭馆吗,这里有五条鱼,就收你八十文吧。”鱼贩乐呵说道,一边给陶宛娘递装着鱼的鱼篓,一边问道。
“饭馆是不开了,要开我也要开酒楼啊,小哥,谢了,回头把鱼篓给你送过来。”陶宛娘回道,看到还有些河虾,她不由又问道:“这虾也来一斤。”
“陶掌柜,这虾可不便宜的。”鱼贩也直接说道,不开饭馆了,自个家里吃,他觉得有些太奢侈了。
“无事,你称个一斤给我。”陶宛娘随口说道。
“陶掌柜,要不要来只鸡,自家养了一年的。”
“陶掌柜,豆腐,早上现磨的豆腐,要不要来几块。”
陶宛娘一边乐呵地跟各家商贩打招呼,一边也毫不客气地指使张良拿东西,还不忘让小俏儿来一些蜜饯。
这一趟菜市场,花去近十两银子,也没见陶宛娘皱一下眉头。到最后,张良左右手都提满了东西,小俏儿提着两袋蜜饯,白玉梅手里,还有一些过年要用的窗花,红纸。
满载而归回到陶家后,凌云洲已经走了,凌家兄弟脸上倒都是乐呵模样。
“娘,这是爹给的。”凌大鹏乐呵地拿出一张银票,“说是给孩子们的压岁钱。”
“我也有。”凌大虎也如法炮制地把银票拿着给陶宛娘看。
“给你们你们就收着吧。”陶宛娘只扫了一眼,面色如此,一百两银票,凌云洲倒也舍得。“把这些东西都拿去厨房,还有这些窗花,主院贴一贴,过年要有过年的样子。”
“好嘞娘!”凌大虎积极应道。
“张良,你过来,关于你这个报恩的事情,我们细细说说。”陶宛娘冲张良说道,再是让白玉梅跟小俏儿先自顾玩去。
花厅内,没有旁人,陶宛娘神色凝重打量着张良。
“凌云洲是我前夫,这事外人还不知道,但是你知道了,所以我想着是该灭口呢,还是……”说话间,陶宛娘犀利的眼神落在张良身上,顿时间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张良心惊,这陶宛娘到底什么来路啊!
“陶大姐,不是说了吗,我来报恩,做牛做马都可以,只要你收留我,给我安个差事,我一定给你好好干。”张良立马表态道。
“我一家子的妇孺,都能交托给你?”陶宛娘不太相信问道。
“以前我也不杀妇孺,以后也不会,陶大姐,更不用说,我还中了你的毒。”张良诚心实意说道。
人就暂且留下吧,家里也不缺一个人吃的。
陶宛娘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张良,我就信你一回,人一辈子有很多选择,既然你已经跟过去一刀两断了,那我希望你对得起自己的这一次选择。”
“你若伤了我的人,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陶宛娘沉着脸说道,“你大概不会想知道分筋错骨,百虫噬心的滋味!”
张良听着就心里一颤,怎么感觉这不是好人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呢?他困惑般看了眼陶宛娘,还是立马表态道:“大姐放心,我张良重获新生,定当洗心革面,做一个良民。”
“那行,以后你就是我陶家护院,试用三个月,让我看看你的办事能力。”
“大姐,那……工钱呢?”张良听陶宛娘的意思,好像不打算给钱啊!
“你欠我的一百两呢?不是你自己来报恩的吗?供吃供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张良一愣,是啊,他还欠一百两银子呢,不过,吃住不愁,倒也不错。
“大姐,那就这么说定了。”张良坦然说道。
陶宛娘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个黑风寨的寨主,就算虎落平阳,真就这么认命了?
“你就没想过东山再起吗?”陶宛娘试探问道。
“拿什么东山再起?”张良自嘲道,“再说了,我又不是天生的土匪,要不是逼不得已,谁会当土匪去?”
陶宛娘想到那个茅草屋,之前他好像说自己就是那村子的人,算了,她也不想那么多。
“你自己最好悠着点,收留你,我也不希望惹来麻烦。”
“大姐放心,我还是上道的。”
算是谈妥了,陶宛娘让张良搬到前院。
“以后大半夜要是有人来敲门,都给我打出去!”陶宛娘愤愤道,“扰人清梦,罪该万死!”
张良尴尬笑笑,这好像说的就是他啊!
随着红色窗花贴上,红灯笼挂起来,这过年的氛围就出来了。
陶宛娘站在前院,指挥着儿子把前院的两棵松树上的雪扫落,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陶大姐,这是准备过年了啊!”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萧毅跟程风一道前来拜访了。
陶宛娘回头,萧毅披着黑色大氅,玉簪束发,那一张如寒玉般精致面容显得格外惹眼。
“世子爷,程大人,许久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