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密林里传来几声怒吼,当宁延等人回到茅草屋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累死我了,好在不算白来一趟。”宁延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听着里面液体流动的声音,不由得笑了出来。
宋璟伸了伸懒腰,“只是可怜我这身老骨头了。”
“宁公子,你们可算回来了,要不你和聂姑娘休息会,咱们正午出发。”茅草屋外的孔真玄走过来说道。
昨晚事出紧急,本来宁延是打算把孔真玄也带着的,毕竟不知道聂红衣口中的别有洞天到底是好还是坏,但是转念一想,把苏敏和素素两个小姑娘丢在山里也不安全,于是便把孔真玄留了下来。
宁延看向宋璟,“老宋头,你要不睡会?”
“不用了,在哪睡不是睡,在这多耽搁时间的。”宋璟摇着头说道。
宁延在看了看聂红衣,聂红衣冲着他点了点头,宁延笑了笑,“那好,等素素她们醒来,我们就出发。”
“好。。”
日上三竿,早上出发那会还不是很热,山风吹过,伴随淡淡凉意;这走着走着天气越来越热,这一抬头就能看到头顶的太阳肆意的炙烤着大地。
不过好在,他们看到了三堂关,三堂关并没有宁延想象中的那么大,甚至规格也不算恢弘,就一座关隘,一条城墙,再加上四座角楼箭塔,和普通关口并无异样;但是和其他关口不一样的是,三堂关是真的在战火中磨练出来的,那苍白厚重的石墙诉说着当年的艰辛不易,如今的三堂关只有很少的驻军镇守,而当时蛮兵拼尽全力都想穿过的关门如今已经不在紧闭,洞开的城门前,百姓谈笑自若的走过。
宁延一行人也跟着百姓穿过三堂关,过了这个关口,用不了多久就到潞州境内了。
马车缓缓驶过三堂关,作为宁延稍稍探出头,看着身后的三堂关,感慨万千。
。。。
潞州,北境三州之一,位于中州东部,是大奉境内著名的法家圣地。
提到潞州就不得不提法家,潞州境内的新陈,就是法家诞生地,法家鼻祖曾在此地传道收徒,将“法者,国之大也”的理念传向大奉各地,当然了,法家诞生到现在也有过许多名门大家,就像一百多年前名震大奉的韩催,一手组建了大奉典狱监;还有三百年前的荀斯,一手主持编纂了《大奉国典》,而这《大奉国典》就是大奉的国法,一直延续至今。
法家重刑,认为要管理国家,必须采取奖惩结合的方法,没有刑法的国家没有威严,没有刑狱的国家没有尊严;随着这些年各州刑罚越来越重,法家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其他学派的敌视。
尤其在潞州境内,法家的影响力要比其他地方大的多。
潞州境内多山谷,少平原,许多大城市都建立在山沟里,这次他们进入潞州,所要赶往的第一个城市便是吕都。
马车吱呀吱呀的走着,来到吕都城外,宁延看着来往的百姓各个都皱着眉,便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些百姓怎么都是愁眉不展的,而且脚步匆忙,好像每个人都很着急的样子。”
宋璟靠在马车上,嘴巴里叼着一根茅草,缓缓说道,“这吕都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在吕都城内有一个叫做聚贤庄的地方,听起来像是一个土匪窝,其实啊还不如土匪窝,这聚贤庄的庄主是新陈法家的嫡传弟子,而且是当今城主,吕都太守的亲弟弟,所以啊,这聚贤庄经常打着官府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搞的百姓苦不堪言。”
宁延听罢,皱眉说道,“这么离谱的地方朝廷就不管吗?看着他们如此残害百姓?”
“朝廷管,怎么管啊,这是潞州,隶属于北境之地,归靖北王管,至于靖北王为什么不管,这谁知道呢。”宋璟无奈的说道。
提到靖北王,宁延就皱了皱眉,说到底,自己和这个靖北王还有些恩怨呢,半年前在殷都,自己当街打断靖北王世子的胳膊,虽然后来是吴家替靖北王背了锅,可是宁延知道这事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如今自己再度来到靖北王的地界,估计,靖北王是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的。
“这样啊,那宋爷爷,我们还进城吗?”宁延摸着脑袋讪讪的说道。
宋璟揉了揉鼻子,笑了笑,“进啊,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怎么行。”
就在宁延等人进城的时候,此时的吕都城内,正上演一出好戏。
。。。
吕都太守名叫邓恢,担任太守一职已有二十余年,此时的邓恢正顶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往城主府内赶去,肥头大耳,体态臃肿的他每走两步都要喘上一会,额头上的汗水更是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城主府内,一个白衣男子正悠闲的喝着茶,身边坐着一个瘦骨嶙峋,但是眼神却异常凌厉的男子,男子留着山羊胡,躬着身子,静静的坐在男子旁边。
少顷,邓恢就走了进来,一进来就露出一张职业笑脸,顾不上擦汗笑着说道,“哎呀,这什么风把少主吹来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