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笑,还礼道,“法家韩瞻,请小师父指教。”
净善也认出了韩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佛门净善。。”
两人盘膝而坐,韩瞻脸色严肃的说道,“那我们就借着上一个师父的题目开始吧,辩论之题为,佛法之别,别在何处。”
九流争辩,其开始大抵都是一些朴实无华问题,甚至当有些问题说出来后,还会让人觉得有些幼稚,但就是这些幼稚,反倒是有一种返璞归真,大智若愚的智慧在里面,就像佛道之论源于落叶,儒道之争来与溪水东流;而这次韩瞻抛出的佛法之别,也有一些真意在里面。
净善眼珠子使劲转着,然后细声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佛是佛,法是法,两者本身就有所不同,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嗯?”这回答倒是让韩瞻愣了愣,这合理又不合理的回答让韩瞻笑了笑,继而说道,“法家以法束人,无规矩不成方圆,家不可无规,国不可无法,以法正刑,以法正身,束几束身,这边是法;佛门将讲善缘,求因果,普渡众生,慈悲为怀,天下奸恶若仅靠三言两语便可让其改邪归正,那天下早入大同,何来如此奸佞小人,法以论罪,狱以正刑,如此才可正人心,束道德,求得大同。”
听了韩瞻的话,净善想了想,笑着说道,“法为法,佛为佛,二者之关系好似初阳春雨,试问当今众生,二者岂能少一?久雨之时,初阳便是人们的善;久旱之时,雨便是人们的缘,何谓邪,无正何来邪。何为大同,无罪便是大同?只怕不是,百姓心中有善,才是大同。”
就连禅心都没有想到净善居然会和韩瞻争论一个时辰而不落下风,双方引经据典,相互辩驳,直到夕阳西下也难分胜负。
禅心大师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看向旁边的师弟,“这小家伙,当真可怕。”
“是有点。。”慧丰大师也在旁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之前站在高台论道的几乎都是一把年纪的老家伙,可如今呢,都已经变成年轻人了,或许这就是传承,有些时候人就得服老。
暮色的钟声悄然响起,钟声响起意味着今天的辩论该结束了,西边的地平线上,还留有一点光晕,韩瞻看着眼前的小和尚,无奈一笑,“今日论道,胜负未分,净善小师父,我韩瞻生平敬佩之人不多,除了我那一个远在殷都的兄弟外,你算一个。”
净善嘿嘿一笑,摸着自己小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也没有,只是看师父师娘吵架多了,才勉勉强强撑到现在。”
“吵架!”韩瞻先是一愣,可仔细一想也确实没什么问题,辩经论道从本质上来说可不就是吵架吗?双方吵来吵去,无论谁输都是不服,过上几年,几十年接着吵;吵着吵着大奉就有了九流。
“听闻佛门有个自禅道大师,这次前来本来是想领教一番佛门久负盛名的自禅道的,却不曾想倒在了小师父这里,哎,时也命也,等我下次前来,一定要领教一番佛门的自禅道。”韩瞻颇为可惜的说道。
净善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说的是我师父吧,其实本来是师父来的,但我师父喝醉了,就让我来了;我师父他很厉害的,就是有些不着调,容易惹师娘生气。”
“嗯?”韩瞻扑哧一笑,“师娘?喝醉?净善师父,佛门忌酒肉,这可开不得玩笑啊。”
“出家人不打诳语,师父也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觉得师父说的有道理。”净善一本正经的说道,很是认真。
好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对师徒倒是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