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延坐在耶律青楼闺房窗户外的角楼上,耶律青楼拿来两坛烈酒,摆在窗户口,作势就要和宁延交杯换盏。
或许是因为宁延打赢了那铁勒家刺客的缘故让这位年轻的美人心情大好,美酒启封后香气弥漫,递给宁延一坛,宁延含笑接过,但抱在怀中,只是看着眼前灯笼,美酒放于眼前却不饮一口。
耶律青楼端起美酒说道,“不陪我喝点?”
宁延转过头,柔声道,“刚刚杀完人,喝不下去。”
女子转身,自顾自的喝了几口,或许是喝的太过着急的缘故,脸上瞬间一片通红,看着不为所动的宁延,不死心的问道,“真不喝?”
他摇头道,“你自己喝就是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件开心事,可不能因为我扫了兴。”
女子淡然一笑,竟真的独自喝了起来,一口接着一口,豪爽之意倒真有几分豪杰意味。
喝着喝着,女子便说起来那段让他伤心的往事,“这铁勒家那条老狗,以为靠着这些下三滥,就能把我逼回去,真是痴心妄想,杀人杀太多,迟早是有报应的。”
宁延回头看向这个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的女子,“一百多条无辜百姓的命啊,铁勒川是真的能下去手。。”
“那老狗心狠着呢,知道我怕死,做不了你们中原人口中的贞洁烈妇,就一直逼着我嫁给他,虽说我汗国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可让我一个寡妇嫁给亡夫的亲爹,我还是做不到;不过看到你,我好想看到了我那被鸩杀的可怜郎。”耶律青楼别看现在矫揉造作,色迷人心,可在四五年前,他也曾是素手研磨红袖添香,站在心上人旁边的美娇娘。
“他和你一样,是个中原人,但他只是一个书生,不懂武道;我的中原话就是他教的,他心肠好,道理懂得多,没做过什么坏事;来王庭的时候就背着一篓子经书,初来乍到,也没人理他,但唯独我那大侄子和他谈得来;他呢,老实本分,读书读的入了迷,在王庭四下无亲,一直被欺负,若不是我罩着,早就被那些贵族少主打死了;他是真心为了汗国,比起那些吃着皇粮的废物不知要好多少,可是就这么一个人,却被我父汗鸩杀了?你敢信?理由是什么,居然是因为我,哈哈哈。。”耶律青楼说到最后已经醉眼惺忪,泪眼朦胧。
宁延平静的说道,“那你呢?人已经走了,可生活还得继续。”
“汗国的王室眼里只有自己,只有那可怜的权利地位;他们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我那年纪轻轻就死的心上人给我说过一句话,说中原满是像他这种为国为民的侠士,他们救国,救民,不惧生死,不畏强权;可是我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来一个他说的这种人;但我知道,他不会骗我,所以我要等,我要找,我一定要找到一个他说的这种人,我要看看,我等到的他是不是我记忆里的他。。”耶律青楼撇过头,胡乱的擦掉眼泪,直勾勾的看着宁延。
宁延也同样看着耶律青楼,两人沉默以对。
砰一声,喝醉了的她撞到了面前的空酒坛,宁延一把接住,放在窗户边上,女子柔声说道,“你太像他了,但却不是他。”
“我是我,他是他,若是走了便就真的走了。”宁延回头说道。
年轻的女子抹掉眼泪,靠在窗户上,隔着墙壁痛哭流涕,“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走,为什么,为什么。。”
宁延淡然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离开这里了,万一铁勒川找上门来,可就连累你了。”
“连累?是我让你杀的人,铁勒川要来就让他来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动我。”女子不信邪的说道。
“他会,一定会。。”宁延笃定道。
女子笑了笑,挺起胸膛说道,“你小瞧我?”
“北蛮公主,不敢小瞧,但我也不敢小瞧铁勒川。。。”宁延叹气道,说罢,便将酒放在窗户上,转身离去,“早点休息吧。。”
女子痴痴扭头,看着这个愈加陌生年轻人,默默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
庭院外三十里的空地上,宁延靠在树干上,片刻后,吕翊和袁亥北纵马而至。
袁亥北一看到宁延就神色着急的说道,“宁大人,长鹰勒格和宝瓶勒格边境处发现大量北蛮军,打着慕容的旗号,应该是慕容家的军队。”
“长鹰勒格出了这么大的事,公输望本就是慕容家的走狗,这次被打了脸,慕容家自然要帮他把这个脸要回来,不过慕容家和铁勒家的关系也很微妙,咱们现在身在宝瓶勒格,慕容家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带军进入宝瓶勒格。”宁延咂吧着嘴说道。
“公子,刚刚那股真气。。”吕翊沉眉看向宁延。
宁延伸出右手,一团金色真气缓缓出现,“是我干的,这事说来话长,路上慢慢说,不过今晚过后,只要铁勒川不是傻子,怎么猜都能猜出我的身份。”
吕翊和袁亥北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有苦难言。
宁延收回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