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南王大营中。
公孙廉和宁枫几度商谈无果,商量的内容对外说是为了匡扶国政,稳定民心;然而具体的内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两人商谈期间,公孙廉是丝毫不掩饰他们此行的野心,直接提出改弦更张,皇位易主稳民心的主张,当然宁枫是绝不可能答应的,公孙廉也毫不退让,双方纠缠许久。
今天是宁枫来到广南王大营的第五天,一大早,门口的守卫突然闯进宁枫住处,拱手道,“丞相,我家王爷有请。”
宁枫半天不解其意,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守卫来到高陵营帐,营帐内舞乐不断,笙歌连连,案几上满是美酒佳肴,看到宁枫入内,广南王亲自起身相迎,浑身酒气的高陵直接拉着宁枫入座,右臂搭在宁枫肩头,手捧酒爵,“丞相,这几日多有怠慢,本王在此向你道歉,今日之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了,到时候本王坐镇天下,还需要你多多相助啊。”
“王爷,此言何意啊?”这话说的宁枫是云里雾里的,甚至怀疑这是不是高陵喝多后胡言乱语呢。
一口美酒下肚,高陵仰天大笑,随后大喊道,“对了,差点忘了,丞相应该还不知道,陈先生,说给丞相听听。”
旁边跪坐的陈白彬拱手起身,将从殷都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禅位诏书递给宁枫,“丞相,这是从殷都来到禅位诏书,上面盖有天子玉玺和太后玉印,请您过目。”
“禅位诏书?”宁枫心中咯噔一下,直接抓起诏书,看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一刻的宁枫心口仿佛压了无数石头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宁枫多想立刻出现在殷都,去问问董太后为什么,问问胡统勋和于公明为什么不拦着太后,这一刻,他心中充斥着被背叛的感觉,为了太后和天子,他不惜千里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前线谈和,而他们却置自己于不顾,直接禅位,这叫什么事啊。
高陵再度将手搭在宁枫肩上,笑着说道,“当年本王想要招揽你家老五,却不曾想被他摆了一道,如今兜兜转转,你们宁家还不是成了本王的臣子,丞相,你说,这是不是造化弄人啊?”
宁枫颤抖着双手将诏书还给陈白彬,此刻的他还有些恍惚,“王爷,您,您让我缓缓。”
“哈哈哈,来人,给丞相赐座。”高陵大笑着说道,自己重新返回首位,饮酒作乐,看着眼前翩翩起舞的美人,得意至极。
这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吗?虽无春风,但却得意,他广南王从今往后,就是大奉的天子了。
宴席上,公孙长风一言不发,旁边的陈白彬尽力附和着高陵,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广南王起兵本想一路北上,杀到殷都,迫使董太后和小天子退位,却不曾想,这一纸禅位诏书突然从天而降,有了这封诏书,广南王北上就变得合情又合理。
王彬开城门迎接广南王进城的时候,牙关紧咬,他不敢相信这是朝廷的决定。
汉江城内,刘升称病不出,广南王听后勃然大怒,当场就要带人杀入刘府看这个刘升是真病还是装病,好在被公孙长风拦住了,若不然只怕汉江城内就要闹出人命了。
武当山顶。
张兴瑞静静的看着汉江城的方向,头顶紫气徐来。
身边的向南川沉声说道,“师兄,天子禅位了。”
“广南王身上有龙气,他命中注定要成为大奉天子,天子禅位,天下百姓免遭兵戈,太后此举福泽绵世,给小天子积了不少福气,日后必有福报。”张兴瑞扶须说道。
向南川略微颔首,“只是师兄您说的三龙并世,除了广南王之外,小天子算得其一,先帝已经崩逝,那另外一个会是谁呢?”
“我等凡人,不可过度揣度天机,至于这另外一位真龙天子是谁,那就得看上天的安排了。”张兴瑞轻轻摇头说道。
向南川讪讪拱手,张兴瑞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往山上走去,“广南王虽有龙气,却呈中门大开之状,龙气来的快,去得也快。。”
后面的话张兴瑞没有说出来,但向南川不难猜出,“师兄,这大奉还要乱下去吗?”
“国运落西北,国运未归,天下不宁。”张兴瑞无奈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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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之时的潼阳城,朝霞缓缓于东方天边绽放,九天之上的瑰丽之景好似仙宫,美不胜收。
一阵寒风吹过,陈白彬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裹了裹身上的狐裘,越往北越冷,岁末之时,高陵一行终于抵达中州边境。
潼阳城守将董平胜看着下面和积雪几乎融为一体的镇南军,无奈叹气,“开城门,护送王爷去殷都。”
高陵意气风发,身后的宁枫低头不语,等到公孙廉过去后,董平胜突然伸手拦住即将入城的公孙长风,公孙长风不解道,“董将军,何意?”
“京畿重地,兵甲不得入内,大军须在关外驻扎。”董平胜拱手说道。
公孙长风轻声一笑,“董将军,如今非常之时,当非常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