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后,他与黄年昔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不过他也没在怕的,他连殷都都敢来,又岂会怕他一个道貌岸然的老狗?
离开太和殿后,黄年昔在前,周覆在后,刚走没两步,周覆就快步追上黄年昔,大喊道,“黄老,请留步。。”
黄年昔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看到是周覆沉声说道,“周大人,刚刚让你见笑了。”
周覆双手插入袖中,四下里看了看,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后,低声道,“黄老,青州商船这事是瞒不住了,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那就摆在明面上吧,每年从所得利润中抽取一两成交给市泊司凑个数,日后若是陛下秋后算账,咱们也有所交代。”
黄年昔皱眉颔首,“周大人放心,此事老夫心中有底,这事说到底还是我那女婿没办好,你周大人的利润不变,交给市泊司的这部分就从老夫手里扣吧。”
这个黄年昔读书读了不少,虽然没有读成一个圣人,但却读出了不少人情世故,周覆很吃这一招,当下颔首一笑,“那就有劳黄老了。”
“周大人注意到没,今日早朝之上陛下是有心让我们与那虞白颉起冲突,虽然陛下自始至终都没有帮我们说过话,但是这种操纵庙堂以平衡权力的手段颇有几分当年穆宗皇帝的影子啊。”黄年昔捋着自己白如雪的胡子低声说道。
周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正对黄年昔,平淡道,“天子既想用我们来平衡国师乐秦的权利,又想借我们的手压住宁家的名声,咱们这天子看起来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其实脑子可聪明了,他算计的这么多,在听到北海港商船的时候却是毫不计较,最后甚至说这是小事一桩,您信他是真的不在意吗?”
黄老眉头稍稍皱起,“咱们的天子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想计较,因为他还要利用咱们对付宁家和国师。”
“所以说,这位天子不好对付啊。”周覆拍了拍黄老的肩膀,叹气道,“黄老,说白了咱们就是那天子手中的棋子,等到有一天宁家跨了,乐秦倒台了,咱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这些年你我二人做了些什么,咱们都清楚,若是真的等到了清算那天,您觉得,你我能保住这颗项上人头吗?”
黄年昔这老狐狸自然是心知肚明,也明白周覆的意思,“所以宁家不能倒。。”
“西羌陈兵边境,项州必有一战,依陛下的性子,这钱粮他定是不愿意给的,巴不得借西羌的手重创项州军,可是要想宁鹤不倒,这钱粮咱们不能不给。。”周覆想了想,又说道,“可是又不能全给。”
黄年昔点了点头,都是官场老手,这话自然都是听得明白,“那雍州使臣一事想来周大人是有合适人选了,若是去了雍州,这刘岱不配合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周覆听后大笑三声,随后说道,“黄大人不会真以为那刘岱和宁鹤,钱桂穿一条裤子了吧?刚刚朝堂之上我若不那么说,陛下岂会让我派人去雍州?前些年宁延从刘岱哪里一分钱没花骗了刘岱三千战马,刘岱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这些年他和钱桂,宁鹤二人也不对付,陛下登基后,刘岱就一直在给朝廷暗送秋波;他这个人志大才疏,贪图小利,雍州坐拥河西大片沃土,若是与项州连成一片,那项州宁家现在就是另外一副画面了,只可惜这刘岱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若是没有项州挡着西羌北蛮,哪有他雍州的富饶盛况。。说得多了,总之只要咱们使臣到了雍州,说是天子派来的,那他刘岱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至于使臣回到殷都怎么说,那就是咱们自己说了算了。”
黄年昔听罢,眉头稍稍舒展,“原来如此,周大人果真是心细如发啊。”
“哈哈,黄老过誉了。”想到日后能手拿把捏宁家,周覆就心情大好, “对了,黄老,近日府上刚得了三个胡人女子,金发碧眼,身形婀娜,如同那壁画上的飞天美人一般,越看越有滋味;不知黄老晚上可有时间,来我府上,咱们一同感受一下这飞天美人如何?”
这黄年昔也是个十足的老色鬼,不然也不能能纳一个比他女儿年龄还小的妾,这周覆也是投人所好,这黄年昔当下就乐开了花,“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不瞒周大人,老夫对这外邦胡女是心仪许久,若能在入土之前感受一番这胡人女子的床第功夫,也是死而无憾啊。”
周覆含笑拱手辞行,至于晚上黄年昔这身子骨能不能顶住,那就得看他自己的了,不过在花甲之年还能娶上一房二十出头的美娇娘,想来不会太差;如此,这黄年昔也配得上“老当益壮”四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