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雍熙二年的春天,景文皇帝彻查秦府,一代国师秦万冢仓皇落幕,礼国公宁致终得昭雪,那年的殷都很乱,但因为有景文皇帝在,大家对大奉的未来都是充满了信心。
殷都黑市还是照常一样的热闹,今天的谭香儿化身一个市井老头,翘着二郎腿搭在木桌上,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羊皮衫,嘴里哼着从滏河江畔传出来的香艳词曲,很是惬意自然。
突然大门被推开,一个披着白狐裘,穿着紫色长罗裙的姑娘冲了进来,女子脸上挂着薄纱,气喘吁吁的走到谭香儿面前,猛地拍了拍桌子,大声喊道,“是不是你们接了杀宁延的单子?”
谭香儿不以为意的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火气这么大的女子,冷哼一声,“姑娘,我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钱你就来,没钱你就走,至于你说的杀谁,那是顾客需求,我们可管不着。”
虞兮柠听罢,将腰间的钱袋放到了谭香儿面前,往外一抖,钱袋中的银票和那些零零散散的碎银全部被抖落了出来,“这些钱够不够。”
“扑哧。”谭香儿伸了个懒腰,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拨弄着桌上的银票,摇头说道,“姑娘,你莫不是和我开玩笑呢?行了行了,带着你的钱赶紧走吧,别在这影响我做生意。”
虞兮柠一听就着急了,“我很有钱的,你开个价,只要能放过宁延,多少钱我都给。”
“嘶?”谭香儿刚躺下就又坐了起来,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疑惑道,“有钱?你能有多少钱啊?”
“只要能救宁延,多少钱都行。”虞兮柠牙关紧咬,着急的说着。
谭香儿的目光在虞兮柠腰间悬着的银月弓上停了下来,经营黑市多年,什么样的宝贝她没见过,这身上的物件是好是坏,有时候她一眼就能认出来,就像现在虞兮柠身上的这把银月弓,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绝对不是凡品。
“有骨气,那你可听好了,有人花了五千两黄金从我这里买走了宁延的命!但是只要你有钱,就可以重新买他活下来。”谭香儿淡然的说道,就好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样。
“五千两黄金!”虞兮柠愣住了,她这全身家当加一块也就一千多两银子,就算搭上她老爹以及虞家全部家当,也凑不到五千两黄金啊。
虞兮柠面露难色,尴尬的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一想到她若不拿钱出来,宁延就要被杀,就忍不住委屈的眼泪直流。
“小姑娘,你就那么想救那个宁延啊!”谭香儿把玩着手中不知从哪摸出的核桃,边盘边问。
虞兮柠擦了擦眼泪,带着委屈说道,“我当然要救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上有那么多人要他死,但我就是要他活,要他好好的活着。”
“你喜欢他?”谭香儿明知故问的说道。
虞兮柠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喜欢他,所以我想让他活下来。”
”那他喜欢你吗?“谭香儿反问道。
”我只管喜欢他就行,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我,而是我打心眼里喜欢他,就像是春天冰雪会消融,夏天蝉会鸣叫,秋天树叶会落,冬天河流会结冰,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哪怕他不喜欢我,我也依旧会喜欢他。“虞兮柠红着眼睛说道。
“可是你有能让他活下来的本事吗?”谭香儿淡淡的笑着。
虞兮柠咬着嘴唇不说话,想了很久后说道,“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时间我把钱凑够给你,一分也不会少。”
“五千两黄金不是小数字,就算是殷都首富三天时间也拿不出那么多来,姑娘,我劝你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何苦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浪费时间呢。”谭香儿摇着头说道。
虞兮柠倔强的站在原地,“我就不走,我一定要救他,哪怕去偷,去抢,去。。”
“嗯?”
虞兮柠差点说出了那句卖身,谭香儿打断她的话,“姑娘,在黑市钱是万能的,只有你有钱什么都能买到,但是呢也不是什么都能用钱来衡量,老头子我呢也不愿看着你在这里为难自己,这样吧,你跟我来一趟,我带你去见我们大小姐,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虞兮柠破涕为笑,激动不已,“谢谢老先生了。”
房间通往黑市的密道被打开,谭香儿伪装成的老头子佝偻着身子走在前面,“跟我来吧!”
望着黑乎乎一眼看不到头的甬道,虞兮柠下意识攥住了身后的银月弓,随后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穿过黝黑的甬道,映入眼帘的并非是想象中的那种暗无天日,竟是比外面市场还繁华的闹市,看着虞兮柠惊愕的眼神,谭香儿咳了两声说道,“姑娘,你在这等会,我去请我们大小姐。”
虞兮柠嗯了一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直拽着胸前的弓弦。
没过多久,一个装扮精致的女子走了过来,在这几乎看不到女子的黑市上,女子装扮的格外大胆,紧致的腰裙将自己的身材完美的展示出来,这要是走在外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