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道谢,却将那些小厮拦在门外,嘴上甜丝丝地喊道:“我们来吧,我们来吧,多劳累了。”
那人对简忆柳的态度有些诧异,又在自己找话题:“姑娘,可知我是谁?”
简忆柳心下冷笑,你是谁?与我何干?
如此献殷勤,只怕是对她有所求,她又有什么值得所求的?
她相貌平平,靠山已倒,只有一间私塾。
难不成为的就是这?一间小小私塾,值得他三番五次地试探来试探去?
简忆柳说:“公子且放心,小女开私塾不过满足孩童没钱读书的愿景罢了,是比不上云阳书院那种大门的。”
那人像是没听见一般。
简忆柳叹气:“公子可看,我这些孩童虽聪慧机灵,但根本过差,无科举之心。”
对方收起折扇,不多与她多说,带着小厮转身离开。
这点插曲并不影响简忆柳的心情。
私塾竣成,所有孩子都坐在私塾里面,还用上了纸墨。
这对于天天拿树枝当笔的孩童来说,非常新奇,就连柳小小都小心谨慎的握着笔,甚至还没开始沾墨,就止住手了。对简一柳说:“简姐姐,我们还是先用木棍来写吧,这样太过浪费了。”说完,脸就红着滴下去,其他的孩童就连讲阿虎都发出一阵阵泄气声。
简忆柳只说:“无事,拿来自然是要用的。”
她向老伯买几亩地,尽管修私塾只占了一小块地,他们也才不过五六个孩子,显得过于空荡。
简忆柳对这生源犯了愁,这村里除了像柳小小如此渴望学习的,更多的是大字不识的,一提到读书,还得笑几句穷酸秀才才作罢的。
就像那日日来偷听的小孩,对读书这件事情是又欣喜又鄙夷。
这次那孩子脚下垫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趴在外面偷偷地看,这样一来还险些摔倒。
简忆柳继续授着课,孩子们的天资大不相同,聪慧的了了几句就能懂得大致,过不久还能背出来。反应较慢的还没品着味,就读到别样去了,她尚且有心力一一指点每一个孩子,视线总是会被门外的小孩吸引过去,他相当有灵性。
他会跟在后面大声的讲着解,有时候其余孩子讲的是错,反倒他一人说对的声音在人群里面非常的明显,那后面他便不讲话,看样子应该是在心里默默的记着答案。
留下去的功课,他也会去揣摩。
简忆柳,实在想请他进来学,但也无法,是无法沟通。
倒还是柳小小聪明,她向蒋阿虎使眼色,阿虎连忙往后跑去,他们一左一右拦住那小孩。
柳小小没好气地道:“这些日子你来,讲学你也听了,讲到趣处,我们都静下来了,你还止不住笑声。这样看来,你也很喜欢简姐姐,为什么不光明正大来呢?来拜师来学,这又有什么值得害羞,值得你逃跑。”
小孩原本准备继续嘴硬,把头一撇,看到蒋阿虎板着张脸,立刻垂下头来,小声咕囔道:“俺娘要俺上阳阳,云阳书院。”
听见这四个字,其他小孩像是炸开了,简忆柳蹙眉。
有些小孩即便不知道四书五经为何物,也知道云阳书院的威力,他们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柳小小有些生气了,让蒋阿虎放开那小孩,他就跑回家去了。
简忆柳说:“没事的,回来吧。”
等简忆柳讲到孟母三迁,柳小小的眉毛都要飞了,偏想语刺几句,又想到今日教的礼法中,君子不与小人计较,嘟囔着嘴。
此刻,私塾的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肥硕的身躯,砰地一声砸着门大喊道:“大牛!大牛--!好啊!我就知道你在这!看我不把你打死!”
说着就气冲冲的往里钻,杨手就拍在其中一个小孩的头上,那小孩顿时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