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旧,挂灯时不时发出接触不良的频闪。许获的脸隐在明暗交错中,应疏蕴半晌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直到冷风吹得小腿发麻,应疏蕴才回神,赶紧把人先引回屋里。
许获视线扫了一圈,充满极繁主义的客厅布置,很温馨。他眼神回到眼前稍显呆滞的女人身上,开口解释:“预定的是我的朋友。”又掏出手机给李天锡打去电话,接通后简单解释几句后把手机递给应疏蕴。
应疏蕴接过电话,走开两步,到沙发边拿起自己的手机。
核对了一下信息后,又问:“您什么时候到呢?”
“我不去了,”李天锡正和朋友在酒吧玩,音乐声交谈声额外嘈杂,不得不大声喊,“就许获一个人住。”
“行。”应疏蕴低声应好,把手机递回给依然站在进口的许获。
许获接过电话,闲聊了几句。不知对方问了什么,他低声说了句“滚”,就挂了电话。
酒吧里。
陈梦珂靠近举杯,碰了碰李天锡手上的酒杯,短裙上的金色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旖旎摇摆。
“许获怎么了?”
“没怎么?去看极光了,刚到民宿,”李天锡一出口,又反应过来自己话多,赶紧强调,“别跟stella说哦。”
陈梦珂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嗤笑道:“说什么?看极光的地方那么多,是冰岛,挪威,芬兰,”语气一顿,又凑到李天锡身边,眯起一对凤眼调侃,“还是阿拉斯加啊?”见他表情郁闷,她得意地喝了口酒。
“就你聪明。”李天锡不爽道。
“放心,我嘴巴没那么大,也没那么闲。”想追许获的人那么多,她陈梦珂可不想蹚浑水,只想看戏,“不过干嘛去那苦寒之地,无聊。”
李天锡不满,“我看不一定,他玩得挺好的。”
“行行行,随你们便。”陈梦珂敷衍道,又指了指远处坐在卡座上怯怯的女生,“你再不过去,小白兔要被叼走了。”说完也懒得看他,提着酒杯又钻入了躁动的人群里。
*
许获去取行李的空挡,应疏蕴已经从恍惚中走出,理清了头绪。现下只觉得白天的自己有点可笑,像个拙劣的演员,心里又生出些闷。
他推门进来,东西不多,一个白色的大行李箱,一个贴了易碎标志的黑色手提箱。应疏蕴准备上前帮忙,许获摆手,"有点重的,我来吧。"
两人在客厅转了一圈,应疏蕴边走边解释:“这边是主屋,客厅也是大家的活动间,晚上可以出来和别的客人聊聊天,也可以在这看电影。”
“楼上住人了?”
“还没,快了,”应疏蕴走到靠里的开放式厨房,指了指锅碗瓢盆,“你要想做饭的话,这里的东西随便用。”
见没回应,她转身看过去,许获站在壁炉前,仔细看着小黑板上的菜单,“你们这提供早午餐?”
“嗯,提前说一声,晚饭也可以。”
“好吃吗?”
应疏蕴抿嘴点了点头,“应该还行。”至少夏怡他们都说好吃,要味道有味道,要卖相有卖相。
“可以点菜单以外的吗?”
挑食,应疏蕴腹诽,“你说说看。”
“那我要一份班尼迪克蛋,黑咖啡。”
“培根的?”
“有烟熏三文鱼吗?”
应疏蕴打开一旁的冰箱,“有的。”
“谢谢。”
接到第一份订单,应疏蕴脚步也轻快了些,她主动推起许获的大行李箱,带着他往小屋走。走廊的一侧是三扇彩色玻璃窗,另一侧是储物间和洗衣房。她推开走廊尽头的门,把箱子放在一角。
“这边有三间房,下面两间小一些,楼上那间主卧带洗手间。我带你看一下,你选选。”
二楼主卧宽敞大气,实木包边的窗户嵌了半面墙,从床头直到顶。远处的星空一览无余。许获看了眼,“就这吧。”
应疏蕴点头,正准备离开,却瞥见白色的床品上沾了些雪水化开的脏污。因太久没住人,她开窗透了透气,可能是风雪太大,一时冒了进来。见许获也看了过来,她忙道:“我给你换一下。”
“行,你忙,我可以去洗个澡吗?今天出了点汗,身上也脏。”
应疏蕴本觉得尴尬,又想到是都是自己造成的,只好点头。等抱来新的床单,房间已没了人,行李箱打开整齐地放在角落。没一会,楼下传来了花洒声。
冲完澡,许获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边擦头边往楼上走。
房门微开,挥洒半扇暖光,繁复的提花地毯上堆着换下来的床单被套。应疏蕴低垂着眼,正用力把床单塞进边缝,一双手来回抚平着皱褶。床很大,她俯身整理的动作也不小。本就宽大的T恤滑向一边肩头,细细的项链在锁骨处打转,无端泄出几许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