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的车流变得断断续续。很多公共场所变得人满为患,我也只好上彩瑛家。
严实的窗帘映衬着整个灯光柔和的客厅,茶几上的茶已微凉,彩瑛摆上一只杯子,坐回灯火阑珊处的沙发上:“若文,最近在忙些什么工作?很少你的消息。”
“在布置一家咖啡屋,准备开张来着。”我说,“发现自己还是离不开热闹没有冷清的地方;虽然有时候无奈透。”
“嗯、人有时候就那么容易犯贱,而我们又偏偏容易染上这样的犯贱。呵呵、没头没脑,或无所顾忌地。”彩瑛道。
“还好,或许冬天的咖啡屋不会有太多无聊的人。”我说。
“倒不至于流连不去。”彩瑛道,“只是生意毕竟是生意,明白?”
“嗯,”我点头,“情况和分寸我知道。”
“唉。”彩瑛喝了口茶,沉吟片刻,“如今这社会,做什么事都困难得叫人折磨不堪。除非你有很多钱的投入,否则一切尽是些不着边际。什么时候,在金钱面前——包括生命的色彩和灵魂,这一切竟脆弱如附属品般。”
我缄默,看着彩瑛。
“喂!呆子啊你!老看着我干嘛?”这个高傲的女子神情回转漫不经心的样子。我淡然一笑,为她满上面前的杯子:“喝茶。”
“每天生活在喧嚣的城市,有时候突然想消失来着。不要谁的打扰,关掉手机、关掉窗帘、关掉网络、关掉灯光、停下思绪。”彩瑛声线嘶哑的说着,安静神情没有了平时的漫不经心。她的脸庞在灯火阑珊处呈现出某种淡然的美丽。
“或许,我们总是不经意便陷入某种相对无言。”我说。
彩瑛不屑:“呵、很多时候所谓的相对无言,那不过笑话罢。没有什么是绝对;同样没有什么是相对。”
我淡然。再次为她和自己满上面前的茶杯。
墙上时钟嘀嗒,向后划近两点。窗外的雪断断续续飘落,仿佛接近停歇的意思。我感到整个身心依旧异常地清醒,似乎预示着一个失眠的夜。
“我想我该走了!”我说着站起来。
“如若不困的话,躺在床上也只是躺着,怎么,有必要?”彩瑛道。
“当然,必要倒不至于。”我说。
“那么你?”
“瞧我不似无赖!”
“不至于。”彩瑛道,“不过,再见。”
“再见。”我说。
驱车行驶在马路上,透过引擎悄无声息安静的同时能感受到路面落雪的无声无息,我在这无声的寂静里忘记时间地继续驱车前行。迷离的霓虹灯与景观灯渐渐熄灭下来的城市,身旁夜总会里歌舞升平又纸醉金迷的声浪此起彼伏;给人一种分不清身处城中是喜悦还是沦陷的淡然惆怅。一些酒吧前偶尔站着几个摇头晃脑的家伙,仿佛都是一些有思想的中老年人!
我推开一家酒吧的门,两个酩酊大醉的单身汉正好走出来,嘴里念念有词地不断吐着廉价白兰地酒味,面目狰狞、浑浊的眼睛却是无辜和唏嘘。酒吧里,影影倬倬。这儿逗留着各种各样的人:西装革履的绅士,着装性感的女子、奇装异服的长头发青年、身着简洁运动装的单身女子、小丑模样的醉汉。我在吧台末端坐下,点了一杯果酒,很快的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