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姐姐,和我拥抱一会罢。”安琪凝视伊人,转而低眉一笑,道。
伊人将安琪揽入怀里:“安琪妹妹。”
情到深处尤无怨。
安琪和伊人缱绻缠绵拥抱,佳人眼中些许泪光流动。放眼尘世,爱情的极致与无奈,璀璨又苍凉。落寞。
伊人侧过脸和安琪对望,转而两人嘴唇轻轻靠近,亲吻。在这座繁华热闹、又冷清寂静的都市。仿佛,片刻温暖,既永恒。
明月游走云间,照映不出离人心底苍凉。渐落去……
“安琪,”
“嗯!”
“你会恨我吗?”
“恨伊人作甚。”
“你我本该各得其所……”伊人说着停下,仿佛在斟酌,寻求一个可以形容如花美眷的词语来。
“人经常清净,天地悉皆归。……彼此的心中日月。”安琪黯然一笑,语气些许沙哑,“寻寻觅觅,似水流年。千般思绪缠绕,将心中白月光写进永恒!--
思念的灯,似乎已照不到我们的从前、或以后……”
“安琪。”伊人和安琪再次拥抱。仿佛两个被尘世抛弃亦抛弃尘世的孤独魂魄,选择片刻慰藉以平静,而避免沦陷。
“我们已是彼此生命不可或缺的存在。我心系君心。”安琪淡泊一笑,凝望伊人,“只是,伊人。你尚有选择,还可以一心一意遇见自己的良人。不似我。”
“尘世纷繁,我们都在绝望,只求避免绝望!--却忘了绝望的样子。”伊人与安琪分开,薄凉一笑似要安抚意不平。“当代,男人意兴阑珊。转身的热情轻而易举,屡试不爽又沾沾自喜,殊不知女人眼里不过沾花惹草的跳梁小丑罢。一如既往才需要勇气。”
“造就太多的田园女权。古代大家闺秀的琴棋书画她们睥睨之不求甚解、当代的相敬如宾无法懂得,偏偏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安琪道。
伊人淡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在她们眼里倒成了娘娘腔甚至笑话。傻大个和龟仙人有福了。”
安琪笑:“彼此相看不顺眼,却又赖以依存。也是可怜复可悲之人、可笑的朝代。”
“本宫睥睨之。”伊人却袖,嫣然一笑。
“哀家亦然。”安琪亦笑。
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上一刻愁肠百结,下一刻又返老还童。令男人感叹之多情、与薄凉。
明月西沉。
金乌东升……
昏暗的地府,明亮些许,将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见昨夜月色绝美,不觉沉醉。千年明月照我心,地府年年代代只相同,人间代代年年或相似。一袭红妆,在这地下埋藏千年。何人谓我忧心,拂我彷徨兮。念兮、思兮、归轮回与尘土兮。君不见永恒与人间花开落。或悲、或喜。”端玉微笑。“本宫乏了,正待休息片刻,若文公子请便罢。”
“多有打扰娘娘了!若文,先告辞。”我微笑。出门去。
回到殿堂内,适逢睡眼朦胧的兰儿,小丫鬟想必是一晚未眠,此时正一手撑着下巴和脸颊,一手放在桌面上,颇有古代仕女的韵味--如古陶瓷般古朴素雅,玉山子般古典婉转、青花瓷之清尘脱俗。只是不及端玉特有的古玉般雍容华贵与庄重威严、柔美婉约。
“感念若文公子情长。”兰儿见我走来,起身施了个万福礼。
我作揖回礼:“见过兰儿姑娘。”
“奴家给公子沏茶去。”兰儿转身拿起茶壶。
“不劳烦姑娘了。”我微笑,“不才,正准备告辞。”
“可怜的小鬼,要走便走好啦。”兰儿眼中一缕幽怨,将茶壶放下。眼波流转,“哼!”
“在下生死以来,青年不再。嗯、老色鬼了。”我道。
“好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子竟然调戏本姑娘。看我不在娘娘面前美言几句,让你多扛几具灵体,累死你!咯咯……”
“娘娘英明!”我微笑。望一眼身后,目光回到兰儿身旁。
“是觉得本姑娘不善良了。公子无礼,再这般看着本姑娘,我吃了你!”兰儿作势要打,龇牙咧嘴毫无之前闺阁女子形象。这地宫里的小妮子,果然堪比人间女子。
我逃也飘荡出门去。
泥砖房住处附近一片幽静。想必昨夜推杯换盏欢愉的众鬼已睡去。地下就这点好处,不似人间繁华喧嚣的白天,一片幽静;黑夜下一片纯粹黑色,牛鬼蛇神出没、而无牛鬼蛇神在国家粉饰太平真相的遮羞布下装神弄鬼出没。因果循环,疏而不漏。在绝对的地下统治背景里,怎么嚣张跋扈或无恶不作的恶鬼,也只有俯首称臣与灰飞烟灭的份。这里没有哗众取宠的娱乐圈,没有国泰民国的冠冕弹簧装饰朝野,没有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只有苍凉的灰暗,堪比满清十大酷刑的忘川河与十八屠地狱、冰冷铁链连接与诠释着逝者的往生与来世因果!
我独自坐在水蜜桃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