宕渠城里,悄无声息。
道路残破得厉害,年久失修了。
刘禅一路行来,看到一些冻得瑟瑟发抖的賨民。
乱世之中,就连些许寒冷,都伴随着危机。
“王平没有组织賨民御寒吗?”刘禅语气冰冷,似乎非常不满。
“据在下所知,王平已带人重建草舍,今天一大早,就带着青壮,出城砍柴去了。”赵统汇报道。
“将军中御寒用的干柴,分一半给当地百姓。”刘禅不容置疑道。
天寒地冻,很有可能闹出人命。
军中的生活,反倒是过得比百姓还要好。
士卒有组织、有纪律,都是年轻的壮小伙,能够抱团取暖。
百姓家中若是没有壮丁,可谓是凄惨,生活处处都需要消耗人力。
“伯忠,你现在就去安排。”刘禅吩咐道。
“遵命!”赵统抱拳道。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刘禅喃喃自语。
人间疾苦,他见不得凄凉。
“巴蜀要发展,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刘禅感慨一声,心中微微震动。
“少主忧国忧民,为我辈楷模!”赵广钦佩道,纵使天冷气凉,也没这么可怕了。
片刻后,刘禅来到了张飞暂住的府衙,一进门便看到了战战兢兢的侍卫。
“将军喝了酒,脾气很烈,少主一定要小心。”侍卫心有余悸地提醒。
刘禅失策了!
早知道将范疆、张达叫过来,给张飞出气。
反正这二人皮粗肉厚,非常经打。
刘禅信步走入,终于感受到了室内炭火的温度。
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张飞灌着酒,脚步踏着舞,很显然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当中。
“叔父!”刘禅呼唤了一声。
张飞意识猛地一震,笑道:“原来是阿斗啊,速来陪叔父畅饮!”
“叔父,难道您忘了?父亲叮嘱过,不让多喝酒。”刘禅与张飞保持了一段距离,生怕张飞发酒疯。
这家伙声雄力猛,一拳头砸过来,谁都吃不消。
喝醉的张飞,是最危险的!
刘禅也不敢以身试险,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大哥的话,俺怎么可能忘记,俺这不是没喝醉吗?”
张飞吐字清晰,意识似乎还算清醒。
突然,他变得暴躁起来,怒吼道:“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诋毁俺?俺一拳将他崩碎,乱嚼舌根的家伙,都没好东西!”
刘禅心中咯噔一跳。
还好黄权不在,否则真要鼻青脸肿了。
喝了酒的张飞,更显勇武、彪悍,男子气概直接飞溢。
“没有,军中谁敢说叔父的不是?”
“倒是叔父您,应该好好休息了,毕竟明天还要出征打张郃。”
刘禅劝慰着,不小心撒了一个谎。
张飞听到暴揍张郃,瞬间来了劲。
“对!俺要好好收拾张郃,把他门牙都崩碎喽,再戳几个窟窿!”
雄浑的声浪袭来,赵广几乎承接不住。
张飞煞气太重了!
“所以叔父更要休息好,不然明天如何作战?”刘禅继续劝说。
“不错!俺得睡了,明天打张郃!”
“揍不死张郃,没法跟大哥交代!”
在嘀咕声中,张飞昏睡过去,巨大的呼噜声,震动房檐。
积雪簌簌落下。
赵广终于松懈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微微僵硬,甚至有些颤抖。
一旦张飞醉酒袭击刘禅,他肯定要第一时间冲上去抗揍的。
这是父亲一直教导的忠义!
“张将军不愧是世间仅存的虎将之一,光是一身气势,就压迫得我无法喘息,尤胜父亲!”赵广颤声道。
刘禅无语了,分明就是张飞不靠谱!
喝酒误事,古人诚不欺我。
以后不能再让张飞沾酒!
可怜范疆、张达,跟在张飞身边,日日提心吊胆,真不容易啊。
“叔父这脾气若是不改,没了范疆、张达,也会冒出张三、李四出来,真是让人头疼。”刘禅心中暗忖。
绝对不能让关羽战败身亡!
安顿好张飞后,刘禅到城内巡视了一圈,城内的修缮工作,仍然在进行。
不少賨民顶着风雪,搭建茅草屋,偶尔还会出现冻得僵硬的尸体。
“快,动作快点!”王平带着壮丁,运输木柴归来,足足上百车。
风雪漫天,王平一时间竟没有认出刘禅,等到他看清眼前的贵人,恭敬地下车行礼道:
“参见少主!”
“让军士们腾出一些帐篷,暂且安置百姓。”刘禅威严的声音,穿透了风雪。
“多谢少主!”王平激动得浑身一颤,身上的积雪抖落。
刘禅静静地回到营地,思绪翻涌。
次日,风雪渐渐收敛,有阳光映照。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宕渠城,传荡得很远很远。
这是集结的军号!
刘禅猛地一震,从舒适的床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