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冰可乐丢向陈寻知。他满头大汗,像条脱水的梅菜干挂在围栏边。
猛灌下大半瓶可乐,爽到抹了一把脸,“卿卿你真是及时雨!老子要被晒化了。”
“今天还要拍多久?”她问。
“还得两个钟吧。”陈寻知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不等招呼自动解开绑住点心盒的粉色丝带,“真想跟你一样说不干就不干了。”
人活着到底为什么要工作?!
钱为什么这么难挣?!
泼天的富贵怎么就轮不到他!!!
“我今天晚上回去了。”苏卿说。
陈寻知随便擦擦手,拿出一块松饼,“这么快?不多玩几天?”
“不玩了,回去干正事。再说你们工作我自己玩没意思不说,也容易产生焦虑。”
“有什么好焦虑的,玩就坦坦荡荡玩。别跟个劳碌命一样,看别人忙碌就难受。我们干这玩意后果都说不准。”可能赚得盆满钵满,也可能投进去的钱打了水票。
苏卿支着脑袋笑眯眯解释,“我今天去洗浴中心搓澡按摩,中午还吃了一顿好的。你天天在这风吹日晒,一对比你不焦虑?”
……靠啊!
陈寻知差点把手里的松饼捏碎,“闭嘴!”
风吹起及腰长发,像丝绸在空中漂浮。她乐不可支,“松饼好吃吗?”
“你自己不会尝?”吃着人家的东西还凶巴巴。
“我不吃。”苏卿似笑非笑逗他,“章时桉买的,我怕里面惨泻药。”
“咳——”
陈寻知掐着脖子,差一点被噎死。
·
绵绵细雨下了一夜,小楼和院子都染着潮湿的气息。苏卿走出房间闻到了泥土的芬芳。外公外婆正要开着老年代步车出门,苏卿踩着拖鞋小跑到院子,说要跟外婆一起去市场。
“你鞋都没换,想吃什么我带回来得了。”
苏卿挤到她身边,带上车门,“去买点水果,我今晚回去,临走前去看看妈和雨疏。”
苏卿母亲在她刚上高中就生病去世,此后两个老人把所有爱都给了苏卿和赵雨疏。只是没想到那个一笑起来就甜甜的露出两个小梨涡的姑娘,在几年后也离开了。
这么多年老人家看似走出来了,可很少去提及她们。
日落时苏卿从墓地回来。塞给外婆一张卡,嘱咐他们多休息多吃点好的。坐上车思来想去给傅雪辞发了条信息。
茶室飘香。傅雪辞放下茶杯,来来回回反复研究屏幕上那几个字——
今晚回去。
换做平时,苏卿没必要告知行踪。突然发这一条,意思不言而喻。
领悟到她已同意回来,心脏狂跳不止,连段即尘的话音都被掩盖。
“喂,”段即尘曲起食指敲敲桌面,“我在跟你说话,尊重一下我ok?”
傅雪辞看好时间,若无其事放下手机,“没听见,重说一遍。”
“……”
段即尘觉得自己大半辈子的耐性都用在这家伙身上,“你的意思是,老爷子只答应给你用五百万储备金做遇青,还不准你自己往里面投钱?”
“嗯。”
还嗯,“这跟让你白玩有什么区别?”
一个濒临倒闭的企业,五百万能干什么?打个广告都要用去二分之一。
“他有他的考量。”
在傅秋序看来,既然他接手公司,那么精力百分百要放在集团上面,而遇青名存实亡只剩最后一口气,没必要浪费心思。不反对他去做,是不想集团刚换人就出现分歧,五百万又是在表明态度,他是不赞成的。
段即尘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傅雪辞倒是淡定,“走一步看一步。”
饮完这杯茶,他起身系上西装纽扣,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段即尘哎了一声,有些不满,“怎么每次出来半路就要走?不准走,你把我当什么了!”
“有重要的事,改天请你。”傅雪辞拍拍他肩膀。
段即尘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老子真是欠了你的。”
苏卿将车子停在小区停车场,走到楼下看见了傅雪辞。他站在车边,丹凤眼里笑意沉静。
“吃饭了吗?”
苏卿摇头,“你怎么来了?”
他为她打开车门,“可以邀请你一起吃饭吗?”
人已经主动过来,一块吃也无妨。系好安全带,苏卿给温迎发信息说自己回来了,改天去她那里取钥匙。
傅雪辞在同一时间接到张伯的电话,说老爷子让他回去吃饭。好像在车内安装了电子眼,时间算得刚刚好。
轿厢内安静一瞬,他看着苏卿沉静的侧脸,缓缓开口:“去老宅吃吧,顺便看看爷爷。”
对她而言哪里都差不多,“都行。”也是好久没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