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着,一直等到柳轻芜离开后才放声大笑出来。
可别怪她不仁义,要知道后来她和白明煦退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白十九要给头功,这家伙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次次给她使绊子。
明明从前也受同一个师父教导,怎么就成这样了。
阮陎笑得累了,神情陡然僵住。
白十九从前也是对她很好的,他们是可以一起喝酒畅谈整夜的好朋友,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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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亥时,阮陎去了后山桃园。
她执起佩剑,不带任何情绪地轻轻舞动。
桃花飘落,纷纷落地。
身上的剑、刀,没有半分生疏。
就像梦里使起来那样得心应手,就像原本便是她的刀和剑。
那梦里的三个月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她倒分不清了。
亦或者,现在仍是在做梦。
阮陎恍惚觉得,现实里那二十五年才是一场梦。
剑收鞘,欲要走时,蓦地传来一道声音:“阮师妹。”
阮陎微微偏头,见身后徐徐走来一人:
九院二师兄,宁沐。
是个渣男,几个月前同她诉明情意,一直缠着她。原作汨狐国宫宴,给她下药,害她落入狼窝,险些被撕碎。
天谕山分南北两峰,北峰居着一位山魔,几不露面。
南峰分为十二院,每位仙人教导一院,阮陎所在是唯一由掌门教导的三院。
宁沐趋步走近,一伸手碰上她的剑柄。
阮陎手腕一转,剑身重重敲打在他手背,冷着眼。
他略略一怔,顷刻间便笑了起来:“此处夜里无人,师妹来此练剑,倒是选对了地方。”
阮陎收了剑,右手探进左袖,淡声说:“我每逢双日都会在此练剑。”顿了顿,问他,“宁师兄不是下山去了吗,现在才回来?”
“刚回来,觉得无趣,想来后山一个人走走。”
阮陎视线扫过一圈,垂眼,遮掩住眼里的深沉,“宁师兄方才说,此处寂静——那么现在除了你我,还有旁人吗?”
她未痊愈,嗓子干涸,微有嘶哑,带着模糊的音线。
宁沐浅浅笑着,眼里流露的爱慕不加掩饰:“没了,怎么?”
阮陎上前两步,靠近一些。
这渣男后来害她不止一回,但结尾时期才被男主杀死。
袖中的摩擦声响感知在耳中,阮陎屏息一瞬,一寸寸抬起头:“如果现在你想对我做什么,是不是没人知道?”
他敛了笑意,“师妹这是何意?”
“宁沐。”
阮陎话里带着几分颤抖,同时伴随着手里短刃的鸣颤——
锋利的刀身深深从侧颈刺入,鲜血喷出,顺着五指下淌。
血迹溅了大半张脸,堪堪模糊视线。
阮陎拔了刀,一字一顿:“我有何意,取你命罢了。”
“桑阮陎……”
宁沐眼里惊恐,死死捂着喷血的伤口,踉跄几步,颓然身倒。
阮陎低首睥睨,声冷无度:“没丢进狼坑,便宜你了。不过这霜移刀入骨,保你身消魂散。”
她转身,擦了刀面的血,行步往回。
凛风刮过,耳畔蓦地传来一道笛音。
阮陎猛然止步。
她侧身,循着声音而去。
不远处的桃树下倚着个人,手握横笛,奏着轻响。
这人一袭淡绿外袍,黑发高束,背影瞧着清瘦,约莫比她要高出了一个头。
他,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阮陎迟疑半晌,踱步上前。
“公子的笛声甚是好听。”她说。
笛音停顿。
对方侧过头,唇际浮起笑意,语气煞是轻柔:“想学吗?”
这人生得过分好看,肤色很白,嘴鼻端正,眼尾细长微翘,大约二十出头。
他笑得很和煦,音线也似春风般漾在耳廓,这便就是世人口中温润而则的君子之态。
这个人,长相有点东西啊,可要比男主云轻则好看几许,只可惜……
不是她的菜。
温柔这一卦的,半点不能对她的心。
这一瞬,哪怕再好看,也丢了惊艳感。
阮陎礼貌性一笑,随意说了句:“公子似乎不是汨狐国人?”
他道:“柔兰。”
柔兰?
原作出场的柔兰仙人不少,可这个时候出现在汨狐国的——
“听闻柔兰来了两位使者,是攫阳真人门下之徒,看公子仪态……”
“桑姑娘,早点歇息。”
对方似乎不愿多言,打断了她的话,继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