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最深的,是八院的一个小师弟。”
“他叫阿累,身体弱性子软,一直被同门欺负。八院的师叔也是个懦弱的人,受徒弟掣肘,不敢管。”
“所以我站了出来,不止一次。”
顾玄徵眉头微拧:“那个小师弟,可还在天谕山?”
阮陎摇头,语气轻淡:“人不在了。”
“那年王后寿辰,阿累跟随掌尊前去赴宴,没有回来。”
“师叔与其他同门都说,他偷盗被抓,跑了,他们觉得丢脸,没去找。后来我找十九探查,得知他在宫里被人杀害,尸体丢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十九说,他兴许是得罪了宫里的人。可是,没有人会为他查清楚真相,也没有人会为他报仇。我去了那个乱葬岗,找了一天。”
“没找着。”
“那时候已过去三日,其实我明白,找不着的,尸骨早就被野兽吃了。”
“那年,他才十八岁。”
她咬着手里的点心,忽觉味涩。
“轩和酥,他最爱的点心。”
其实,是很甜的。
记忆里,少年拿着她给的轩和酥,笑得很甜:
“师姐,好甜呐!”
“师姐会一直对我好吗?”
“师姐下次还会买给我吃吗?”
这段记忆很深刻,好似切身经历一般。
“今天,是他生辰。”
阮陎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清晰地记得这个日子,一想起就觉得自己要去那家铺子。
“没有人记得这个日子,甚至都没有人再记得他这个人。但没关系,我记得。”
“每次阿累生辰,都要在这家点心铺买三份轩和酥,替他吃。”
轰隆——
一道惊雷划破半空,撕下裂口,顿时浇起了倾盆大雨。
顾玄徵不见外地从她手边拿去剩下的一份轩和酥,嗓音低哑:“如果他知道,会很高兴……很高兴……”
他咬下一口,尝了尝。
“很甜。”
“好吃吗?”阮陎问。
却见他一笑:“如果是你做的,会更好吃。”
“……”
是要把调戏进行到底么。
阮陎眼里带笑:“以后会做给你吃,顾郎。”
顾玄徵噎了下,低头继续吃起了点心。
阮陎抿着嘴偷笑起来。
不过尔尔。
那以后都直接当场还回去咯,招架不住的可不会是他。好歹,她在曾经的世界做过七年的演员,装浓情深爱谁不会啊。
许久,她敛散笑意,那厢再启了唇:“阮陎,我想了很久。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能和这柔兰城主做交易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阮陎顿时被勾起兴致:“说说看。”
“我用我的身份解决你身边的麻烦,你,告诉我灵珠的下落。”
阮陎充楞:“什么灵珠?”
但,他显然能看出她的心思,不吃这套:“别在我面前装。”
阮陎努努嘴:“你不说明白,我怎么清楚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东西。”
他强压着不耐烦,解释:“灵族、兰族、荻族、狐族、龙族、玄族,是东境六大上古神族,曾修炼出至纯至灵的神珠。”
“三千年前,叱焰幽族祸乱尘世,龙族玄族湮灭,灵帝与昆仑神女剿灭幽族,诛杀众多魔主,天地浊气横行,为压制地底的恶鬼怨魂,灵帝将灵珠分散在各处。”
阮陎语气淡淡:“就在各自王宫啊。”
“灵族的在邃陵,兰族的在你们柔兰,荻族的在瑕月,狐族的在汨狐,至于另外两颗——”她微顿,“哦,你是想问这个?”
一颗在天谕山北域,一颗在叱然玉无勰手里。
她摇头,表现得十分真诚:“我不知道。”
顾玄徵微微笑着:“我知道在王宫,也知道那另外两颗在何处。我想说的是,如何取得。”
取得?
在他国取别人的东西?
“你想拉我和你一起偷窃?”
雪迎谷主的确也很想要这东西来着,只可惜后来都落到了罗刹魔尊的手里。
阮陎双手执杯,仰喉饮尽茶,由衷道:“刺激,我喜欢。”
约定就此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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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宫时临近傍晚。
恰好逢人来禀白十九,天谕掌门带着几位弟子入宫了。
阮陎脑子盘旋了下,大概就是这时候,大王姬让人给她下药,失了灵力,后面碰着几个杀手,差点丢了命。
还是寻个大腿抱一抱。
“我想和师姐待一处。”她同白十九道。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