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餐具和瓷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并不刺耳,却显得突兀。
神无梦知道降谷零不可能承认他和诸伏景光的关系, 肯定还会继续在她面前扮演对组织忠心耿耿的代号成员,但他也不至于听到苏格兰的名字就这么不高兴吧?
会不会有点表演过头了?
“和苏格兰有什么关系?”
如她所料,神无梦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冷了脸色,开口又是攻击性十足的话:“还是说,你对组织的叛徒余情未了?”
“明明是你做的蛋包饭和苏格兰做的一模一样吧。”
神无梦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认认真真尝了尝,强调道:“连味道都一样欸!比起我, 你和苏格兰的关系更好也说不定?”
降谷零比她更加清楚这一点,但味道的相似很容易解释, 况且他的确是在卧底之后才学会做饭的:“搭档那么久, 我和苏格兰学过厨艺也很正常。”
“那你怎么一点苏格兰的好脾气都没学到?”
神无梦歪着头看他, 漂亮的眼睛眨了眨, 好像十分期待他的答案。
降谷零意识到她是故意激怒自己, 目的就是挑衅他, 让他生气。
实在是拙劣幼稚的伎俩,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胡言乱语而不高兴,况且他也赞同自己的幼驯染有一副好脾气, 不然怎么可能容忍得了她。
但是……
深肤色的男人黑了脸, 握住餐具的手指用力, 他的脾气有那么差吗?
“我为什么要和苏格兰学?”
他竭力忍耐的不爽还是泄露出来:“整个组织都不会再有第二个苏格兰。”
对叛徒的反感还真是体现在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地方啊!
神无梦一边在心里赞叹他的演技,一边无视他的情绪, 轻快答道:“那当然啦。”
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苏格兰的死亡真相,互相表演真的会让人觉得很好笑,所以她结束了这个话题,专注地开始吃饭。
毕竟美味的食物不可以被辜负!
没被她反驳, 降谷零却感觉心情更糟,又不可能做出打断对方吃饭的举动,只能憋着气把自己做的蛋包饭往嘴里塞。
也不是完全没有改良的空间门。
他咀嚼着食物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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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顿饭是对方做的,她只帮忙煮了米饭拿了餐具,但神无梦并不想遵守“做饭的人不用洗碗”这条规则,毕竟她的时间门不多了,怎么能浪费在洗碗这种事情上啊?
况且降谷零也没有提出让她洗碗的要求,所以她心安理得地放下勺子跑去沙发上休息,顺便考虑起来一会和hagi他们在哪里见面。
鉴于某人有不良前科,神无梦比较谨慎地让系统帮她检查了一遍客厅附近有没有监控或者监听器之类的电子设备,确定了没问题之后才把手机打开,编辑起短信。
冬日午后的阳光称不上刺眼,穿过宽敞明亮的玻璃窗洒在少女的身上,淡金色的头发仿佛正在发光,如金色的流沙一般从她的身后倾泻。
大衣被挂在一边,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粉色卫衣,看起来青春又充满活力,领口很大,显得脖颈纤细极了,倚靠在灰色布艺沙发上的时候色差对比鲜明。
长款的阔腿牛仔裤因为她不太规矩的坐姿而向上滑,雪白的短袜和脚踝与小腿相连的肌肤露在外面,在开足暖气的室内也不觉得冷。
降谷零的目光停在她的身上,在心里想她这副打扮是为了上午和组织的新搭档见面还是为了下午不知道对象是谁的约会,觉得哪哪都不太顺眼。
当初住一起的时候她还装模做样地帮忙做家务,现在hiro不在了,就暴露本性了,还是觉得他们已经熟到了这种程度?
他有一瞬间门觉得邀请她回家吃饭是个错误的决定,就算真的是她在暗中帮了hiro,他也在暗中帮着hiro照顾她就是了,根本不应该把这些事情放在明面上说。
但她毕竟对黑衣组织的了解不少,就算是为了卧底工作,他也需要和她维系表面的良好关系。
大脑里有无数种思绪正在碰撞,降谷零自己都感到混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把餐具都放进了水槽,打开的水龙头在瓷碟上发出响亮的冲击声,水珠溅在他的手背蜿蜒流下,如同发丝滑过,冰凉、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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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碳水的食物让人吃饱之后昏昏欲睡,但神无梦还记得下午的安排,把地点选好之后就约定了碰面的具体时间门,没有真的靠在沙发上睡着。
临出门前,她拒绝了降谷零开车送她的建议,也不敢让这个随身携带窃听设备的人上自己的车,让系统在脑袋里帮忙导航,自己开车去了附近的商场。
刚刚把车停好,她就收到了萩原研二的短信,回过头就看到他正坐在另一辆车里朝自己挥手。
松田阵平再一次当了司机,原本坐在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