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龄韵回答,他已转身离去,俩人在夜色下分别。
陈哲沿着归港街一路走,很快,他便找到了易嘉川。
易嘉川还坐在刚才的位置,此时他双手往后撑着,伸直了腿,抬头仰望夜空。
他身旁摆着一份食物,两瓶汽水,一瓶倒地,地上一片污渍,他却不理,背影看上去有点落寞。
“易总,司小姐的电话。”
陈哲犹豫了几秒便捧着手机过来,目光触及易嘉川,他眼底的黯然消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冷冽而锋利的眼神。
他接过手机,陈哲退到远处,没多久,易嘉川挂了电话,陈哲才回到他身边。
此时易嘉川的目光又冷了些,他把手机递给陈哲,陈哲伸手去接,他却没松手。
陈哲轻声唤了一句:“易总。”
易嘉川的眼神在夜色下暗了些许,直视陈哲,冷冷地问:“现在谁是你老板?”
海风从耳畔呼呼而过,易嘉川声音暗沉清冷,不疾不徐,然而眼神却锋利如刀,眼底已起了几分戾气,在黑夜里压迫着陈哲的呼吸。
陈哲怔了一下,认真地答:“对不起易总。”
易嘉川这才松了手,眼神依旧阴恻恻的。
陈哲明白,这是易嘉川的警告。这种行为,不能有第二次。
刚才那通电话,是陈哲按司清的吩咐给她回拨过去的。
司清是司广的独生女,也是易嘉川异父异母的姐姐。
她打不通易嘉川的手机,于是让陈哲找他。
陈哲只知道易嘉川和司清并不亲近,没想到他们的关系比他想象中的还糟糕。
他知道自己本不该这么做,只是他进广合礼时,先在司清底下做事,后来才调到易嘉川这边来,两边都是领导,他谁都不想得罪。
此时此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司家本就复杂,广合礼内部纷争不断,左右摇摆是非常愚蠢的行为,既然跟了易嘉川,他不该还有别的心思。
沉默了好一会儿,易嘉川扫他一眼,他仍一动不动地杵着。
“你不用待在这儿,下班了,就回去休息。”
易嘉川已平息怒气,语气已经比刚才缓和了不少,只是眼神里,仍有几分黯然落寞。
陈哲跟了易嘉川大半年,生意上,易嘉川长袖善舞,处处果决,不计手段,不计得失,所以他从来没见过易嘉川流露半分失意。
陈哲清楚,易嘉川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来北宁只是暂时的,他早晚会回到总部,拿到他想要的一切。
况且最近他们取得了那么好的成绩,易嘉川再怎么也不能是这副神色,再怎么也不能一个人在这里喝海风。
陈哲又想起颜龄韵刚刚的神色,但他很快掐断了思绪。
“我想留下来陪您。”
易嘉川不答,只是盯着他,嘴角慢慢上扬,最后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
明晃晃的日光掩在窗帘之外,易嘉川坐在办公室内,想着昨晚的事。
昨晚他失态了,把人给吓跑了。
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才好?
这又不像谈生意深谙门道就行,任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对策。
易嘉川皱眉兀自琢磨一阵,他的思绪忽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我刚刚可是敲了门,是你自己没听见,不能怪我。”
易嘉川刚刚确实走了神,想起昨夜,胸口有一股闷气难以纾解。
忽然瞥见代亦航今日的穿搭,两眼一黑,不予置评。
代亦航穿着花衬衫,梳了个大背头,搭着金表金链,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个性里有一股放纵不羁,总喜欢标新立异特立独行,今天就把土豪的气质演绎得淋漓尽致,还美其名曰潮流复古。
代亦航未理会易嘉川有些嫌弃的眼神,问:“昨晚庆功宴你和陈哲都不在,你带陈哲去哪里玩了?”
代亦航皱着眉头,一脸不爽,他没想到易嘉川竟然和陈哲厮混到那么晚,凌晨两点才回别墅,属实让他有点意外。
“你俩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代亦航本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忽然迎头撞上易嘉川几分幽暗犀利的目光,气焰一下子消了下去。
代亦航无奈咬牙,他刚刚去问了陈哲,陈哲也是闭口不谈,俩人神秘兮兮。
他知道他俩一定有猫腻,姑且认定是商业机密,不然要是背着他偷偷出去玩,他肯定气炸。
他扫了易嘉川办公室一眼,却不见往常天天有的咖啡,开口问:“二哥,今天怎么没咖啡啊?”
易嘉川眉头微皱,他本就有点烦闷,代亦航又煞有介事地提起,他脸色越发沉郁。
易嘉川不答,低头审阅刚呈上来的国庆营销策划。代亦航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