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比较太平,今日城镇上已经零零星星出来一些胆大的男子,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着附近发生的事。
楚念晚走过一座石桥,来到河流边一个支起的茶摊上,坐下点了一壶茶。
她已经在外逛了一下午,腿都走软了。
茶师傅将一壶龙井稳稳的放在她面前,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脸上扫了扫,“哎呦,姑娘啊。你这长成这样,怎么还敢出来啊?”
楚念晚正欲解释,身边就掠过一道身影,坐在她的旁边。
凌喻一手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修长的指节端着木制的竖纹茶杯,竟生生将那杯子衬出了几分古朴名贵之感。
楚念晚笑笑,朝着凌喻的方向偏了偏头,“有人陪着我,没事的。”
茶师傅向凌喻看去,男人一身黑色劲装,肩膀宽阔有力,剑眉星目间隐隐透出几分冷意。端茶倒水的动作虽行云流水,放荡不羁,但却透着一股子养尊处优的尊贵之气,看起来不似平凡人。
“这位公子看起来就十分不凡啊,姑娘有人保护是好,但也要多加注意安全。”茶师傅在楚念晚的笑容中提醒着退下,转而去招待其他客人。
“你昨天晚上睡哪了?不会在地上吧?”楚念晚想到山洞中他的情况,不禁发问道。
凌喻轻啜一口茶水,“客栈。”
“你有钱吗,用上我那副耳坠子了?”楚念晚道。
凌喻放下茶杯,从衣襟中掏出,放在她面前,“还于你,我有钱。”
还给我还怎么让你睹物思人?
“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收回的道理?你若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另外再给我买一对儿。”楚念晚手背支着下巴,将耳坠给他推回去。
凌喻看她一眼,只能重新收下,“好吧。”
他伸出手,在桌面上敲击两下,“昨夜我已探查过事件经过。另外,全城之内,除了你们布防所散发出来的灵气之外,一丝妖气也无。那罗刹鸟如若不是道行不浅,就该是个有神智的。”
罗刹鸟由尸气化成,无需修炼,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像普通的鸟一样,只顾填肚子。
若是一只有了神智,能像人一样思考,那就比较棘手了。
“怪不得。我们还奇怪,最开始遇害的一对儿夫妻,那女子被鸟爪割了喉,中妖毒而亡。而其余人只是吃眼睛而已,这样看来,岂不是复仇?”
楚念晚微瞪双眼,“可是,据我们调查,这接下来受害的女子们,互相都不认识,没什么关联啊。”
“第一次为复仇,第二次,怕是为心中怨气吧。”凌喻淡淡道。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的桌子便传来一阵粗狂的讲话声。
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各自显摆着自己知道的案情。
“啧啧啧,唉,这城南李夫人真是可惜了,虽已年过三十,却还风韵犹存。这没了一双眼睛,往后该坏喽。”
楚念晚与凌喻对视一眼,静静地听。
“哪个城南的李夫人?”
“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丈夫外出谈生意,耐不住寂寞天天找男人的李夫人呗。”一个虎背熊腰,脸泛油光的男子调笑地接着话,“她就爱找些年轻力壮的,没人不爱去。”
楚念晚背对着他们,瞳孔地震,一时不敢相信。
凌喻眼眸微眯,架起腿换了个坐姿,示意她继续听。
“那这么说,她跟不少男人有往来了?”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皱眉问道。
“嗐,这我就不知道了。谁知她是广撒网还是固定那几个呢。”
“前两日我还见过有男人的原配上门骂过她,说她不要脸,让她干脆去青楼呢。”
几人的话说的越来越不堪入耳,楚念晚听的眉头微皱,她在桌上放下几枚铜板,拉着凌喻离开了茶铺。
宽阔的河道上漂浮着几只游船,几只蜻蜓在水面上轻点,连着两人的倒影也泛起阵阵涟漪。
她拉着凌喻坐在桥边的一处石阶上,看着自己的影子说话。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说。”凌喻在她旁边,偏头看她一眼。
“之前那个老太太说,那对小夫妻在遇害前是吵过架的。而刚刚听那人的话,说是前两日曾见原配找上门,你说,会不会……”楚念晚看向凌喻,有些不太肯定。
“那男人曾是富商夫人的入幕之宾,被妻子发现,前去理论。大街之上,人来人往,觉得丢人,回家之后怒气未消才双双分床而眠。”凌喻心中早有推断,接上她的话。
楚念晚赞同的点点头,又起了新问题,“可是,这跟罗刹鸟又有什么关系呢?顶多是一件不足为外人道的秘事。”
凌喻低头沉思,长直的睫毛将眼中所有情绪遮住。
他摸摸空荡的丹田,若是龙珠还在,神力强势,哪还需要在这浪费时间。
随便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