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晚一手撑墙,稳着身子站起,船身已经倾斜出一个很大的角度,使得她整个人几乎侧躺在墙上。
放眼望去,甲板上一片狼藉,船上不断传来物件碎裂之声,弟子们四处横躺侧卧,叫喊声此起彼伏,像是受到了什么攻击。
“怎么回事?!”
楚念晚耳膜嗡嗡作响,她召出佩剑,四处环顾,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出现在船身中央,遮天蔽日,挡住她面前所有的阳光。
她赶忙抬头看去,控制不住地瞳孔地震,“这是……什么东西?”
眼前一条巨大的长条虫状物横在飞舟上方,悬空不断地蠕动着,身上稀稀拉拉地四散着黄色粘液,一股浓重的肉腥味铺面而来,叫人作呕。
楚念晚还没看清这妖物的具体样貌,这长虫霎时间便将半个身躯整个砸了下来,“轰”的一声,将甲板中央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红木碎屑四处飞溅,尘土飞扬,不禁让人肉疼一下这不菲的地板。
“师兄!”
烟尘散去,楚念晚看到裴云泽持剑而立,而那条大肉虫的身上多了一道长而深的口子,尖啸着往回缩去。
“师兄,这是什么东西?”
被妖物撞歪的船身渐渐恢复正常,楚念晚飞奔至裴云泽身边,与他共同御敌。
“海里的妖物,叫鳗虫。通常只有一棵杨树那么大,不知这一条为何如此一反常态。”
裴云泽一手持剑,仔细观察着鳗虫的动作,冷静而快速告知楚念晚。
“海里的妖物?可是我们的船离海面还很远啊!”
话音未落,令人作呕的腥气再次逼近,二人跃至两侧,躲开鳗虫的又一次攻击。
“此事有疑,先处理再说。”裴云泽刚一躲开便再次跃起,一旁的几名弟子提剑跟随而上,分散在妖物四周进行砍杀。
鳗虫不断被攻击着,身上被砍出的伤口竟然能在呼吸间愈合,它毫不在意,不断蠕动着身体,张着锋利的口器与众人缠斗着。
几名弟子见状迅速结阵,严阵以待。
楚念晚上前两步,也欲加入。
“师姐,当心!”
安欣不知何时跑去了楼上顶层,居高临下焦急地喊着。
楚念晚抬头看去,余光却突然瞥见身后出现的黑影。
她来不及多想,一个转身,鼻尖贴着湿漉漉的潮气,向一旁堪堪躲过。
那鳗虫的尾端竟从飞舟另一侧环绕而过,意图扒上船身,将飞舟下拉。
眼看那粗壮的尾端就要从顶层拍下,楚念晚飞身而起,转瞬之间来到安欣身旁,一把拉上她的胳膊。
“快下来!”
终究晚了一步,二人还没从顶层跳下,便被一股大力从船板上震起,船身又猛的被撞击,倾斜角度几乎成了直角。
“啊!”安欣被震的脚底发麻,浑身难受,忍不住叫出声。
二人在空中下落,眼看就与船身隔了一段距离,不会落回到船上。
楚念晚咬咬牙,卯着力使劲一推,将安欣推向船边,自己向海面落去。
安欣被推回船上,刚好卡在栏杆与地面形成的夹角,她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无力的伸出手,“师姐!!!”
楚念晚抽空向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极速向下坠去,不断往自己身上施加着咒法,以免被海面拍击受伤。
终于,“扑腾”一声,她整个人迅速被冰凉的海水包裹,周身冰凉,由于从高空落下,一阵阵眩晕与窒息感传来,糊的人眼前发黑。
她起身向头顶海面游去,却被卷入鳗虫搅弄出的漩涡中。
楚念晚不断划着水,企图脱离漩涡,肺部传来隐隐痛意,力气也不停被消耗着。
再即将失去意识之前,她在心里爆出了穿书以来的第一句粗口。
MD,这凌喻去哪了!
……
“把背挺直了,握剑的时候手要稳,现在动作慢一些没事,重要的是要有力量。”
楚念晚眨了眨眼,逐渐从昏迷中清醒。一道轻柔婉转而又掷地有声的女声在她身边响起,唤醒了她的神智。
她爬坐而起,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富丽堂皇,画栋朱帘的宫殿之内,就连身下的地毯用金线与天蚕丝织就,还镶嵌着细碎的宝石颗粒。
“再来。”
温柔又带有不可抗拒之意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几分朦胧之意。楚念晚顺着声音看去,殿内主座之上端坐一位高贵典雅的女人,头顶琉璃冠,双手规矩地叠放与双腿上,背部挺的笔直,连玉座的靠背都成了无用的摆设。她整个人眉目低垂,神情冷淡,若不是在张口说话,只让人以为是个雕像。
楚念晚从地上站起,向前两步,“敢问阁下,这里是……”
“凌喻,你今日很不在状态,怎么回事?”座上女人站起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