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圣上警告的话语,李怀安不甘地退回去,浑身地气压低到离谱。
谢芷言道:“回圣上,臣愿前去治水。”
李怀安闻言,浑身的杀气都要溢出来了,他十分不满地又要说话,便看见谢芷言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这是不高兴了,为什么不高兴?他说错什么了?
这一怔,圣上便准奏了,天子圣言,绝无刚说便改口的道理,他只好又憋闷地退回去。
谢芷言站回原位,又听其他人汇报了一些其它琐事,便退朝随着众人离去。
刚出大殿,李怀安便上前走到谢芷言身边,他大抵也知道谢芷言不高兴了,却不明白为什么,他说:“你为何非要去治水?你知道有多苦多难吗?就算你治好水了,功劳都不一定是你的。”
谢芷言目不斜视道:“多谢郡王关心。”
见谢芷言此番神色,他软了口气道:“生气了?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情况险峻,我怕你自理不来。”
若是叫晨曦王府的下人听到,简直要跌破大牙的,这还是他们那个桀骜不驯,不爽就砍的晨曦郡王吗?在谢芷言面前竟如此低声下气。
谢芷言停下脚步,路过的众大臣都交头接耳的用眼神瞟着他们,见正主看过来,又忙别过脸不敢看——主要是怕那个杀神发癫。
“是,下官知道,若郡王无事,下官便先回去了。”谢芷言低头恭谨道。
李怀安身上的气压又低了一些,脸色黑沉沉的,他咬牙切齿道:“你就非得跟我犟吗?”
见他又要发疯,谢芷言皱了皱眉头就要离开,李怀安伸手拉住她,“你上次送过来的那个人我赐了他剐刑。”他又兴奋起来,“他说了,我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
天天就是情情爱爱的,以前是,现在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谢芷言憋着一口气,道:“郡王慎言!下官还要去研究一下淮阳水患事宜,明日便要启程了,就此告退。”
“站住!”李怀安冷冷道,旁边的官员因他的话也吓得不敢动,他扫了一眼,对着那些人道:“滚!”
众人连忙滚了,他又伸手拉谢芷言到角落,要将她甩到墙上时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让她真撞上去,他恶狠狠地道:“芷言,你想要入仕,想要女性有书可读,有事可做,我都一一依了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我的正妃之位一直为你留着,这些年来,你到底想要怎样?”
憋了大半天的火,谢芷言终于爆发了,她一使劲,狠狠踩到李怀安脚上,还用力碾了碾,她道:“我辛辛苦苦筹谋这么多年,难道就是嫁给一个男人管理后宅,日日烦心家务琐事的吗?”
李怀安痛的放开她,又听她道:“李怀安,你问我哪里不满意?我的女学是你帮忙创办的吗?学里的老师是你帮着聘请的吗?入仕是因为你求情所以进的吗?我走到如今地步你帮我做过什么?你的正妃之位我很稀罕吗?”
说完这一连串的质问,谢芷言情绪又稳定下来,她理了理衣衫,抬头看着李怀安。
“还有,我警告你,若是再做出今日这般毁我名节之事,我定不会轻饶。”
还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威胁的话。
李怀安哼了一声,道:“你不过还记着秦玉璃,当初你趁我不在,暗中与皇兄谋划嫁入永安侯府......”
他说道一半住了口,转而道:“名节这东西在你眼里跟笑话有什么区别?既然要当官,还死死守着女子的名节做什么?可笑。”
谢芷言都要被气笑了,她道:“所以我说你不懂就不要瞎掺和我的事情。”
这个世上对女子有多苛刻,就对男子有多宽容,她实在不想多费口舌去解释这个世上对女子到底有多苛刻,懂得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你说破天他们也只会觉得你矫情。
李怀安认为自己懂她,不过是懂她的抱负与理想,却从未真正尊重过她的想法,说不定私下里还会嘲笑她的天真与可怜,这实在是没意思。
“你说呀,你不说我怎么懂?你什么都不同我说,却说我不懂,你就是对我有偏见。”李怀安无理取闹道。
谢芷言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实在不想理这个脑子有病的人,转身便出了门。
刚出皇宫,门口一个小厮便上前来:“四小姐,相爷请您回府商量要事。”
李怀安跟在后面不远不近,见谢策找谢芷言,便道:“不去。”
谢芷言思考了一下,这才轻轻点点头,跟着小厮上了马车,李怀安就跟在马车边站着看她,之前的幼稚神色已经全部收敛,一副阴沉狠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