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芷蕊小姐来了。”
吕媄娘闻听,惊讶道,“芷蕊小姐?”。碧萝点头,确认道,“没错,是芷蕊小姐来了。”
吕媄娘这才吩咐碧萝让崔芷蕊进屋来。
崔芷蕊入内,见崔妙清也在,她道,“妙清妹妹也在呢。”说话时,翠微已经搬了个小杌子,挨着崔妙清坐的绣墩放好,又另端上茶来。
崔妙清道,“芷蕊姐姐是专程来探望媄娘妹妹的?”
崔芷蕊面色和悦,笑道,“正是呢。”话毕,她转身向躺在床上的吕媄娘道,“妹妹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崔妙清心道,芷蕊姐姐今儿是怎么了?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吕媄娘亦是受宠若惊,她想起以前芷蕊姐姐对她冷若冰霜,今儿怎么就突然温暖起来?
吕媄娘含笑道,“谢谢芷蕊姐姐关心,媄娘今日感觉好多了。”
崔芷蕊莞尔一笑,道,“这可好了。”说完,她又道,“姐姐之前对你有些误会,怠慢妹妹了。我这心里头过意不去。望妹妹心宽些,莫要记在心间才好。”
吕媄娘自然听得懂崔芷蕊话中意思。面对崔芷蕊突然转变,吕媄娘有些不知所措。只对着崔芷蕊憨憨傻笑。
崔妙清和崔芷蕊陪着吕媄娘说了一会儿子闲话,吕媄娘听两位姐姐聊起十姑娘崔怡配给谢朗一事,颇为十姑娘感到惋惜。
她们又在一块儿玩了一会儿簸钱游戏。崔妙清和崔芷蕊二人到午饭时候,方才离开沁芳斋。
八月初五日,天气阴雨连绵。
吕媄娘临窗而坐,看着外面细雨连珠。她不由得想起大哥吕方来。心道,“也不知此刻,大哥在做些什么事情呢?”
吕媄娘从父亲那里得知,大哥活下来了。可是,大哥去向不明。
她高兴大哥还活在世上,忧伤与大哥分离,相见之日更是遥遥。
困在深闺中的女子,想出家门是件难事。
尤其是大家闺秀。
吕埠仁自来到崔府后,多多少少有了旁人的帮衬,少了些许养家糊口的压力,日子也过得相对轻松起来。他没有放弃读书,期待明年得中个举人。
吕埠仁自打投奔崔府里来,他只去过一次福田院。
他到福田院一打听,吕方早已经不在那里了。吕埠仁知他养子还活在世上,便也是最好了。回到崔府后,他将这消息转告给林氏和孩子们。
他道,“吕方也是个大小伙子了,有手有脚,会照顾好自己。咱们也别再惦记着他了。”完了,吕埠仁便将心思全部铺在读书上,少理闲事。
家中里里外外,一切事务,皆由母亲崔玉和媳妇林氏做主。
且说,吕方在福田院中,那日幸得宫中太医赵承施针所救。当晚,在医女锦月的悉心照料下,吕方脱险,走出鬼门关。
第二日清早,医女锦月将吕方情况如实汇报给福田院田馆事。田馆事吩咐锦月,好生照看吕方。
第二日上午,吕方清醒过来。
他身体虚弱,绵软无力。就连捏根针,说句话的力气都无。吃饭,喂水,翻身,擦洗身体......皆由锦月悉心照料服侍。
吕方睁眼,第一眼见到医女锦月。
锦月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脸盘如满月,细长眉,一双柳叶眼,炯炯发亮。
若不听这姑娘说话行事,光看她秀气的长相,就不会知道她性格泼辣得如同一只小红辣椒。
吕方想问这姑娘是谁?他人这是在什么地方?吕方翕动了两下嘴唇,没能发出一声。
直到数日以后,他才能开口说话,用手握住东西。
吕方到底是正值青壮年岁,身体底子也好,一旦得到有效治疗,恢复起来也快。不消半月,吕方在锦月搀扶下,可以下地行走了。
锦月看着吕方一天天好起来,她的心中也真高兴。
到底,她日夜尽心伺候吕方这些日子的辛苦,没有白费。况且,眼看这两天就要发月例钱了。她亦可以拿钱回家,孝敬给叔叔、叔母了。
锦月将吕方的状况,时时报告与田馆事知晓。
田馆事亦一心盼望吕方身体快点好转,快些强壮起来,好将吕方送往胡一为处。这样,田馆事又能拿到一笔数目不小的人头介绍费了。
半月以后,吕方恢复如常。
田馆事遂即找到吕方和他摊牌。
吕方看到那张生死契上,养父吕埠仁的署名和按上去的红色手掌印。他不得不接受事实。
他此时只道是养父家境艰难,无钱、无力为他医治重疾,才迫不得已,与田馆事签下生死契约。
吕方跟随田馆事派的一行几人,到了清河帮。
京都中,有东市、西市、南市、北市,四个规模庞大的市场。这四个市场,分别依次由阮庆,田希光,贾都,张子禁等人霸占垄断。各人靠着收取市场合法商户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