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颜色。
林小姐看了柳晴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她走进来一些,语气淡淡的,“我来取暖手炉。”
金掌柜应了一声:“我去拿。”
又对柳晴道:“柳掌柜稍等片刻,一会给你写取扇子的凭据。”
说罢,他转身去了里间。
那林小姐的目光便落到柜台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扇面上。
柳晴东西已经带到,只等着金掌柜写张字条给她当凭据便可走了,现在见他有事走开,便只好在旁等候,随意看着琳琅斋内的小玩意儿。
忽的,听到林小姐的声音:“这幅扇面是你绣的?”
柳晴一愣,回过头:“正是。”
林小姐一时没吭声。
正当柳晴以为这番对话已结束的时候,冷不防,听到林小姐说了句:“文小姐的屏风就是你帮忙绣的?”
这话听到柳晴耳朵里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看着林小姐平静的面孔,背后已惊出些冷汗:“林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林小姐轻轻扯了扯嘴角,淡淡道:“那幅松鹤延年图,一半针脚细密成熟,一半略有松散,我祖母还夸文小姐是越绣越好,但我一眼便看出这是两个人所绣。我听说她从前有位教刺绣的师父跟着一起来了京城,想必就是你吧。”
松鹤延年图。
至此,柳晴算是确定了这位林小姐的身份。
静远侯林家太夫人只有一个孙女,就是林娴则。
这下柳晴也不知该如何说好,眼下情景,一口咬死不是她绣的林娴则也必不会信,松口承认是自己绣的也不合适。
文持盈的父亲作为五品同知在琴州已经是很大的官,可她的舅舅同样身为五品官员在京城可不够看,文家和安家在静远侯府这种高门面前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绣屏风这件事如果单只是林娴则一人知道,那还没有什么大碍,可若是林家太夫人也知道了祝寿的绣品不是文持盈一人完成,因此对她有了成见,那可就糟糕了。
她正想着如何为文持盈开脱比较合适,林娴则已轻“呵”了一声:“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并没有告诉别人。”
柳晴看林娴则双眸明净坦然,神色落落大方,倒觉得她应当是个心口如一的人,微微松了口气,替文持盈解释:“文姑娘前段日子病了,这才耽搁了绣屏风,她实是真心想为太夫人祝寿,所以出此下策,并没有不敬之心。”
林娴则对此好像不置可否:“她啊……还是需要沉下心精进才是。”
柳晴斗胆又问了句:“林小姐怎么看出来那屏风是我绣的?”
林娴则指了指桌上的扇面:“你这扇面上的绣法风格和那屏风如出一辙,一看便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下柳晴也对林娴则刮目相看,匆匆几眼光从绣法便能断定同出一人之手,林娴则不仅冰雪聪明,观察力也敏锐得惊人。
柳晴斟酌了一下,放缓了语气道:“此事是我不对,文姑娘本是撑着病体也要坚持绣完的,只是我怕她劳累才主动帮她一次,还请林小姐不要告诉他人。”
“你倒是讲义气。”林娴则动了动唇角,露出些许高傲的神色,“你放心吧,我还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暖手炉被我收在里头了,找了半天。”那边金掌柜总算将东西找了出来,将一个金丝楠木的匣子放到柜上。
林娴则玉葱似的手指轻轻打开盒子,从里头取出暖手炉。
那是个十分精致小巧的暖手炉,翡翠雕竹枝纹,乍一眼看去晶莹光滑、温润无暇,细看才见得几抹淡淡竹枝图纹,雕刻精巧,简约典雅,十分别致。
林娴则似是满意,微微点了点头:“不错。”
金掌柜哼了声:“那确实是不错,这样整块的翡翠可不好找。”
林娴则将暖手炉重又装回盒中:“下次我来取簪子。”
金掌柜点点头:“行嘞,慢走,不送。”
林娴则将要走时,目光又落在桌上的扇面上,流连片刻,对柳晴道:“你的绣工很好。”
柳晴愣了愣:“……林小姐谬赞。”
林娴则淡淡嗯了声,捧着匣子出了门,柳晴瞥见外头一顶精致的轿子已经等着了,有丫鬟撩开门帘,林娴则步伐优雅地上了轿子,前呼后拥着慢慢离去。
“怎么了?”金掌柜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她方才和你说什么了吗?”
柳晴这才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聊了几句刺绣的事。”
金掌柜“哦”了一声,给她开了凭据:“明日来拿便是。”
柳晴接过凭据,笑笑:“麻烦金掌柜费心。”
柳晴其实仍有点担心。
她不知道林娴则这一番和她的对话到底想说什么,如果真没什么恶意的话,总不能单纯是想夸她一句绣工好吧。
但愿林小姐真的不会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