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郡马。这褚玄沣身高八尺,一表人才,能征善战,倒是配得上永嘉。”
闻言,平乾帝还未如何,宣晟周身气息忽然冷凝三分,负在身后的手关节“咔嗒”作响。
褚玄沣……平乾帝愣了愣,想起这么号人来,面色霎时迟疑。
宣晟淡淡道:“陛下,此事还是要问过郡主的心意。第一桩婚事已经够让她受委屈了,若还不过问她意愿便定下,岂非又要委屈她?”
平乾帝如释重负,连连道:“不错,不错。来人,传永嘉郡主来。”
温憬仪实则已经坐得快要打瞌睡了,她不关心里头的纷纷扰扰,也不想接收赵明甫时不时飘来的眼神,她只想回去睡觉。
气得温沁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瞪她。
忽然有太监来传,温憬仪蓦地惊醒,起身整理好仪容,尾随太监往内室去。
进了内室,只见师兄一人长身玉立,平乾帝躺在龙榻之上,徐太后坐在榻边。
温憬仪默默行过礼,等待着他们的下文。
“永嘉……皇伯父对不起你。”平乾帝开口第一句话便如此重,温憬仪不免跪倒在地,道:“皇伯父言重了,永嘉承受不起。此事永嘉不怪皇伯父,也不会怪妹妹,要怪,只怪永嘉自己命途多舛,身世堪怜。”
她的语调凄婉,人又看着弱不胜衣,楚楚可怜,平乾帝心中的愧疚顿时加剧数倍。
他忙道:“快起来,好孩子,皇伯父知道委屈你了,茂卿,快扶青儿起来。”
当着宣晟连她的小名都唤出来,温憬仪颇为不自在。
宣晟闻言,微微躬身,伸出一只手递到温憬仪面前,温憬仪顺从地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宣晟看着,眼神不免一暗。
“永嘉,你只管说,想要什么,皇伯父一定尽力满足你。”平乾帝殷殷恳切道。
温憬仪垂首想了想,才道:“皇伯父,赵明甫行为不端,背信弃义,永嘉不想再与他成婚,请求皇伯父做主,解了这桩婚事。”
平乾帝颔首:“这是自然。唉,你妹妹年幼无知,做出这等没脸见人的事来,只盼你别怪她。至于赵明甫,朕必然不会放过他,皇室宗女,岂由得他们赵家挑来拣去,置朕于何地!”
年幼无知,这四个字令温憬仪着实无语。温洳贞只比她小一岁,何来年幼?
无非是皇帝偏心女儿 ,即便被她气得吐血,也不愿将脏水泼到她身上罢了。天下父母,爱子女之深远,真是令人叹息。
温憬仪心头酸涩不堪,她低低道:“永嘉不会怪她。正如妹妹方才所言,她与赵明甫是真心相爱,也算不得错。幸而我欲赵明甫尚未成婚,永嘉有成人之美,愿意成全他们。”
平乾帝几乎要落下泪来:“好孩子,好孩子,委屈你了!朕会重重赏你,以作补偿。待回了皇宫,库房大开,你只管去选喜欢的。朕想想……再赐你晏京边的一座别庄,良田百顷,可作永业田。”
这恩赏,不可谓不丰厚了。
温憬仪却连眉梢都不曾动动,她拜谢道:“谢陛下,永嘉另有一请。经过此事,我实在不想随便许婚,若是又所托非人,我也经不住再一次这般遭遇了。恳请陛下答应永嘉,将来的夫婿由我自己择定,即便我不愿成婚,也不逼迫于我。”
此言可谓大逆不道。
平乾帝皱眉道:“永嘉,你可是因为此事受了打击,连婚也不愿成了?你放心,普天之下的好儿郎多的是,朕会为你再精心挑选一个合你心意的,必不让你孤苦无依。”
温憬仪忙道:“皇伯父,侄女并非不愿成婚,而是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如果有幸遇到,当然会成婚。可是若没有那个福分,求皇伯父不要逼迫我,就让永嘉独自一人也很不错。”
“这怎么行!”徐太后不悦道:“永嘉,你是皇室郡主,若是几年不成婚也就罢了。倘若一直遇不到你所谓的‘心悦之人’,难道你还真准备终身不婚了?皇室为天下表率,身为宗女你不成婚,你是要被臣民指着眼鼻子唾骂的!”
对此言论,温憬仪默默垂目,不予置评。
见状,宣晟出言提醒:“陛下,太后,景德公主和赵明甫之事才是当务之急,需尽快处置。”
闻言,平乾帝又想起自己那个好女儿做出来的事,心头对温憬仪的愧疚愈发浓烈,他当机立断道:“罢了,朕就如你所愿。不过,朕还是希望你不要太过清高了,否则不仅是朕,连你今后也无颜面对你的皇祖父和父王。”
温憬仪忙跪谢:“是,臣女多谢陛下。”
至于最后那几句话,温憬仪在心中低嗤,皇祖父且不论,父王唯一的心愿就是她要快快乐乐地活着,至于其他,都是小节。
并非所有人都能有她父王的胸襟和气度。
温憬仪干脆利落起身预备退出内室,却在起身时与宣晟目光交汇,只见他微不可察地使了个眼神,温憬仪竟然福至心灵地懂得了含义,便微微颔首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