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姑娘想同本王做何交易?”
时煜声线淡然,心跳却不由加快了些。
卫清晏抬眸,目光与他的对上,“王爷接近我定是有原因的,王爷想要我做什么?”
问得这般直接。
时煜手指收紧,又缓缓松开。
接近她是本能,她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他便也当她是常卿念,只要她活着就够了。
对于常卿念,他确实有事相求,“姑娘是聪慧人,那本王便也不绕圈子了。
姑娘出现在温泉的时机过于巧合,让本王不得不疑心,所以才有跟踪之举,也就知晓了姑娘于玄术方面有过人之处。”
卫清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盘算,是不是该再踹杜学义两脚。
初次与杜学义说起方氏之事时,她察觉到屋外有人,见杜学义毫无反应,只当是杜学义的暗卫。
却没想竟是时煜的人。
时煜见她未语,继续道,“有件事,本王暗查多年无果,一些知情人也已不在人世,便想走走姑娘的路子,请姑娘帮忙查查看。”
卫清晏微微沉吟,知晓了决裂真相,还有母亲对时煜的算计,不到不得已,她不愿与时煜为敌,便想借此问个明白。
“何事?”
“二十四年前,有对夫妇带着刚出生的男婴入住大觉寺,却将孩子留在寺里,半夜偷偷离开,本王想知道那对夫妇是何人?”
又为何弃了那孩子。
二十四年前?
卫清晏看向时煜,二十三年前,她尚未出生,时煜也还在太后的肚子里,他为何要查这样一桩陈年旧事?
“可有何凭证或者线索?那男婴如今何在?”
时煜略有歉意,“恕我暂不能告知男婴身份,只知那两人当时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衣着寻常,时间大概是下半年,接下来,该是姑娘说说想要本王做的事了。”
并非他不愿告知,而是她如今是常卿念,说了,便是交浅言深。
反叫她生疑。
大觉寺是京城香火最盛的寺庙,每日入寺拜佛的很多,寻常人家养不起孩子,又舍不得卖掉的,便偷偷将孩子丢在寺里的情况也多。
又过去这么多年。
时煜身为亲王,连他都查了多年没有结果,这确实难度不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卫清晏在心里接下这桩任务,再提自己的要求时,便理直气壮了许多,“护全燕岚的名声下,让罗成周同意和离。”
罗成周迟早要死,但不能让燕岚还得为他守寡。
时煜薄唇微扬,“好。”
这样的事情,即便卫清晏如今的身份不好出面,让杜学义出面也是能办到的,可卫清晏却以此同自己做交易。
她是看出自己的刻意接近,又不愿去恶意揣测他的意图,才借交易之名让他主动交代。
小晏她心里是有他的。
想明白卫清晏的用心,时煜又补了句,“本王知道,大觉寺那件事有难度,但对本王来说很重要,还请姑娘费心,需要什么协助姑娘尽管开口。
卫清晏按下心中好奇,颔首,“既是交易,我自当尽力。”
气氛一时又陷入寂静。
突然,卫清晏问道,“王爷当年怎会知道卫将军有难?”
“本王并不知道。”
不知?
容王封地距离黄沙岭并不近。
对上卫清晏狐疑的眸子,时煜道,“清晏出征前,本王与她存了些误会,听闻她大胜归朝,便去了她回京的必经之路等她……”
本想远远瞧她一眼,却迟迟等不到队伍出现,这才派了人前去查看。
同时又收到线报,有北陵军入境,猜到她可能被设伏了。
卫清晏抿紧了唇。
所以,时煜只是猜测她可能出事,便私自调兵前往了。
卫清晏心口突然发闷得厉害,她腾地起身,“王爷请便,我去看看燕岚。”
看着卫清晏略带仓皇的身影,时煜眸中色泽暗淡下去。
卫清晏在外头狠狠舒出两口气,心头的沉闷方才散去了些。
她到燕岚房间时,她已醒了,眼神落在虚处发愣。
“罗家对你不好。”卫清晏坐到了床沿。
不是疑问,是陈述!
燕岚转眸看向她,“你们都知道了?”
她自报姓名,容王要查她的事并不难,她也没想隐瞒,只是难以启齿。
“御医说你郁结成疾,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卫清晏垂眸,将她枯瘦的手合在掌心。
许是许久不曾得到过这样的善意,许是委屈压抑太久,燕岚有了倾诉的冲动,“在我嫁过去之前,罗成周就有了女人。
那女人名义上是他的妹妹,实际是罗家的养女,偏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