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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火上脑(1 / 3)

似蜈蚣般的疤痕暴露无疑,安安静静地睡在他的左脸上。

昌平捏着他下颚的手几不可查地一抖。

盛安尖叫一声,害怕地躲到秦可书的身后,其余几人在看见他脸上的疤痕后,都没了声。

因为大家都了解,昌平是个极度的完美主义者,自小做任何事便要做到最好,她的任何物品都不可以有一丝瑕疵。

她们屏息凝神着打量观察昌平的脸色变化,她脾气不好,众人都不敢第一个劝说。

凝视他的疤痕好半晌,久久她才嫌弃至极地闷哼一声:

“哼,肮脏的东西!”

似乎是早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一言不发,心底嘲讽不已。

当人的自尊心被践踏到了极点,心理便会自动产生防御机制,自己给自己洗脑——

他本来就没有尊严,所以他没有所谓。

丑陋的疤痕就这样展现在大家眼前,景言第一反应竟是,还好李颢懿不在这里。

若是有他在的场合,他定是不会任由她这样暴露自己的。

说一点不在意是假的,他也会羞愤,也会被一道道意外震惊的目光所灼烧到,只是——

他的尊严,早在九岁时就已经消磨殆尽了。

尊严是什么?

能活命吗?

能填饱肚子吗?

玄冥剑兀自在剑鞘内嗡嗡作响,像是在心疼自己的主人。

羞愤被他的晦涩深深封在眼底。

昌平俯视他,他眼神平淡至极、波澜不惊,仍然未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她不满至极。

到底什么才是他在意的?

什么才能将让他的情绪起波澜?

她不服,不甘心。

手上用力,少年粉色薄唇被被迫张开,她随手抓了桌上的几颗葡萄塞进他嘴里,逼迫他咀嚼。

这还不够,又塞酥点、坚果,满满一嘴,勒令他吃下去。

可他咀嚼的速度远不及她喂食的速度,加上酥点又干巴,根本吞咽不过来。

见状,昌平优雅提起一壶白瓷琼浆,高高扬起往他嘴里灌酒,灌酒。

再灌,再灌。

不够!

根本不够!

嫌碧酒下落的速度过慢,她直接将壶嘴塞进他口中,哗哗直倒。

她的所有粗鲁行径他都全盘接下,他越是听话,越是顺从,她就越是想要欺.辱,想要变本加厉。

她厌恶!

厌恶他这副没有底线,没有命门的样子,因为他越是这样,直觉告诉她,他心里的那个人就藏的越深。

是谁也无法撼动的地位。

她不服,她的护卫!她的狗!只能对她一个人忠诚!

不知是生气还是亢奋,她的身子已经微微颤抖,眼露狠光,她用酒浇他,浇他的眼睛,浇的他疤痕,她要他反抗!

景言呛咳不已,喉结急速滚动,但酒水扔顺着嘴角流至脖颈,打湿襟袂。

额前碎发皆湿,双眼湿红,面显驼色,酒香伴着酥点的甜腻充斥鼻腔。

他单膝跪着,左手紧紧握着玄冥剑的剑鞘,是选择前功尽弃还是忍辱负重?

神经麻木,耳边似乎飘来某人的软语:

【阿言以后都不必害怕,我会保护你。】

【有什么但说无妨,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尊重,尊重确实是他做梦都幻想得到的东西。

他知道,就算,就算他搞砸了,他翻脸了,师父也不会怪他,可是他还是想忍一忍,想努努力,想见她开心。

没能保护好乐卿姐姐已经是他这辈子犯下的最该死的错了,这一次他绝不可以再!

景言可以做到!

紧握玄冥的手缓缓放松下来,他彻底坦然,仰面闭上双眼——

迎接公主的所有恶行,如同迎接一个期待已久的吻。

昌平彻底被激怒,上头到无法控制自我,甚至欲将手中的酒壶砸到他额头上!

其余几人平素里倒是不少见她欺辱下人,虽然早已见怪不怪,但到今日这种程度还是少见,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

屏住呼吸的看客中终于有一人实在忍无可忍。

就在昌平失去理智,眼见酒壶一整个冲景言的脸砸去,矮桌对面方向忽然及时飞来一只软糯胖呼的白玉酒杯,生生打在她手腕上。

她的手被打歪,吃痛不已,条件反射地松手,酒壶顺势滑落到地上。

这狠狠一击,犹如一汪清泉淋下,击醒了昌平的理智。

景言反应迅猛如电,他睁眼,如同猛兽苏醒,杀气四溢。

一把将昌平拉至自己身后,玄冥剑在手中翻飞一下,剑鞘直至对面宋觅纤细的脖颈。

动作带起的厉风硬生生斩断了宋觅锁骨前的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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